祝福儿桌上的都是营养师专门配制的饭菜,一旁放了一张圆桌,段寻麟跟祝青柃围坐在一旁,陪祝福儿吃饭。
祝福儿现在对段寻麟没了刚开始的害怕,以前吃饭都是静悄悄,祝青柃本来也不爱说话,段寻麟是眼睛在看祝青柃,嘴巴又要吃饭,当然也没空说话,只有祝福儿,因为疼痛,吃几口要休息,休息也痛,不如拉家常。
她说起了祝青柃小时候的事,说祝青柃从小就不跟其他小朋友玩,都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她又跟许多小女孩一样,爱跳皮筋,爱玩过家家,祝青柃不跳皮筋,也在一旁等着她跳完跟她一起回家,过家家倒是玩,跟她说以后要是她买了房子,也要留一间给他,他买了房子,也会留一间给她,屁大的小孩,哪知道活到二十多岁,也没钱买房子。
听着都是好玩的事,一旁的两人却越发沉默。
越是轻松平常的小事,在病魔面前越是弥足珍贵。祝青柃嘴里的饭半天咽不下去,眼睛里发烧烧过的红又死灰复燃,他吞石头似地吞下嘴里的饭,笑着回:“这不是玩笑话,姐,等我毕业,我就赚钱买房子给你住。”
“好啊。我是没办法了,以后只能靠你养我了。”
祝福儿拄着下巴,偏头看着祝青柃,身上虽然痛入骨髓,但却轻快无比。她看得见段寻麟眼里的心疼,知道她就算不在了,也会有人代替她爱护祝青柃,已经没有遗憾了。
段寻麟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等吃完饭,他才跟祝福儿讲,以后不要讲从前,多讲以后。
人是要往前活,往前走的,谈论过去的,也是会死在过去的。
把祝青柃送回学校,段寻麟驱车赶往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拿着华月明查到的消息,找到了孟将行。
孟将行瘦了很多,显然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看到段寻麟,他一眼都不多看,扭头就要走。
华月明嗤道:“你们孟家可是被段先生捏在手里,小子,别有眼不识泰山。”
“……他现在不会动孟家。”
孟将行折返回来,毫无惧色地跟段寻麟对视,“你拿不走祝青柃的心,所以要拿血缘道德套住我们,我知道…!我知道这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拿着祝青柃跟他爸的头发去验DNA,愿意做亲子鉴定的出具的都确定是亲生父子的证明,不愿意做的,看到是他就把他拒之门外。
段寻麟竟然能只手遮天到这地步,他才知道在权势面前,客观的科学都可以捏造。
“因为这就是真的。”
段寻麟云淡风轻道,“你认命吧,弟弟。”
“我不!现在是祝青柃不肯见我,他……他为了姐姐,或者又是被你胁迫,他不愿意见我,不愿意接我的电话,等我们见了面,我们还会跟以前一样好,我等得起,我绝不……呃!”
他被踹中小腹,脸色瞬间惨白,怎么也爬不起来。
段寻麟面对别人,总是没有耐心。在除祝青柃以外的人身上,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没有人敢跟他顶嘴,说这么多戳他心肝脏腑的找死的话。
“等你认命,能好好跟我说话,再坐到我对面。”段寻麟看着被华月明压在地上的人,慢条斯理地说,“要不是为了祝青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们孟家任何一个。”
他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祝青柃。
他拿着手机走到孟将行面前蹲下,给他看清楚来电是谁,然后又在他的注视下摁了接听键,再开免提,那边是祝青柃有些愠怒的声音:“下课了,你为什么没来接我?”
看着孟将行惊愕难过的脸,段寻麟心满意足,轻声哄道:“公司有事,华月明处理不了,我过来看看,不过快回来了,就二十分钟,你在校门口等我。”
“明天你要还是这样,就别来接我了。”
说了又做不到,白让人苦等。
“我保证,绝对不会了。”
段寻麟笑得越发甜蜜,那些甜滋滋的笑意像蛇的毒牙,蝎子的毒蝎尾,蛰得孟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