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案。”所长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背后,声音低沉却有力量:“我那时候还在实习期,没有资格跑现场、做笔录,只能做做整理文档之类的打杂的工作,所以对整个案件的情况了解不多。师父办那个案子的时候,很多同事都不看好,说她矫枉过正,不知道死者为大,非要为那个当事人求一个较轻的判罚,同情受害人是违背自己的良心。”
“我师父说,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她相信老天有眼,一定懂她。她那时候就告诉我,再遇到有妇女来报警说被老公打,绝对不要袖手旁观。别人不想管、不想理,我们管,我们帮。”
所长和徐听寒与安尧的目光同样望着房间内坐在民警身旁的小而瘦弱的巴珠,“希望这孩子到了他母亲那里不会再受苦。”
徐听寒嘴唇微动,没有出声。安尧转头,向着所长道谢:“谢谢您,也谢谢您师父。”
等对巴珠的问询结束已经快到十二点,徐听寒提议带巴珠去县城的餐馆吃顿饭。这里没有受到泥石流的严重影响,街上的商铺今天都恢复了正常营业。徐听寒问了巴珠的意见,选定了一家本地小炒饭店,点了些巴珠想吃的菜。
从询问室出来后,巴珠就说问他话的警察姐姐很好,十分温柔,没有对他的磕磕巴巴产生不耐烦的情绪。在看起来能提供帮助的警察这里得到了正向反馈,巴珠的心情好了不少,吃饭也比昨天大口。今天的经历终于让这个长期习得性无助的小朋友相信,他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有很多人在支持他。
徐听寒见安尧一直看着小巴珠,凑过去问他:“遥遥,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小朋友吗?”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安尧的肚子,被安尧用筷子敲了下手背。安尧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才咬着牙骂他:“你严肃一点!”
徐听寒笑出了声。对面的两位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望着安尧。安尧摆摆手说“没事”,又偷偷把手伸到桌下拧徐听寒的大腿。
等徐听寒不笑了安尧才开口:“我是在想…你七岁的时候是不是和巴珠一样。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想做那个带你报警,给你帮助的人。”
徐听寒摩挲着安尧的大腿,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争先恐后寻找出口,但最终都变成了一句简单的“谢谢老婆”。
安尧小声说“瞎客气什么”,唇角却微微勾起了些。
安尧不会劝他放下或忘记,只会后悔没能早点来到他身边陪伴他。这样的安尧,让他怎么能不多爱一些呢?徐听寒永远学不会对安尧放手。
“老公…今天所长说的那个案子,会是你妈妈的案子吗?”
“我觉得有可能。丛曲市乃至整个A省,这十几年来最有名的一桩杀夫案应就是这个了。”徐听寒说,“当年有很多警察参与了调查侦破工作,还有几位律师在听说我母亲的情况之后,主动要求做代理。案发之后帮助过我们的人很多,这些情谊让我们两个得到了很多精神上的鼓励,可惜我没办法把他们都记清,没办法一一报答他们。”徐听寒看着安尧:“谢谢你,老婆,我发现我没那么害怕提起这件事了。论起帮助,肯定是你的陪伴帮到我最多。”
安尧抓住他的手指用力握了握,又沿着每个指节抚摸。犹豫了好久,他才问出口:“那…老公,既然你都来A省了,要不要…见一下你妈妈?”
徐听寒很久都没回答。安尧握着他的手,渐渐变为十指相扣的姿势。他不想让徐听寒纠结为难,于是小声补充:“不想见也可以的,听寒,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倒不是不想见,我是不知道,去见她有什么意义。”徐听寒低着头,语气飘忽而彷徨:“不是不想她,我很想她,经常梦见她,我是怕她不想见我。我怕她看到我,就想起那些受苦遭罪的日子,想起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偶尔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摧毁我妈妈的帮凶之一。如果她当时不是想带着我一起跑,而是抓住机会独自离开,后面的事或许就都不会发生了。”
从情感的角度考虑,安尧是很想告诉徐听寒不要这样想的。可结合实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