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了那个天然的人体供暖,她就要习惯一个人睡觉。

而一个人睡觉的彼端就是,她总是喜欢侧躺着,将身体蜷缩起来。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体现。人类之所以会认为身体蜷缩侧躺着这样的姿势很安心,是因为这和当初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是一样的。

为了防止自己夜晚睡觉不安分,导致对膝盖造成二次损伤,她想到一个非常馊的主意。

用围巾将自己的左脚绑在了床尾柱上。

这样就不用担心乱动了。

她甚至不清楚是不是做梦。在她睡着后,似乎有人进到她的房间。

为她又处理了一遍膝盖上的伤口。

因为她感受到有一双宽大的手小心翼翼地托住了她的膝窝。

同时,温热的呼吸温柔地吹在她的伤处,抵消了刺痛。

可她太累了,累到不想睁开眼睛。

次日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照到屁股了。她坐起身,突然发现脚踝上的围巾不知何时解开了,被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膝盖下方则垫着一个软枕,而膝盖上的伤口显然被细心处理过。

上面的血污和尘灰也被处理干净,她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只剩下开始结痂的伤口。

和她拙劣的处理手法完全不同。这个人明显很擅长,也很细心。

她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那个人。

但很快被她打消。不会是他。

她固执的想,一定是Saya。

那几天蒋宝缇没去上班,她摔倒的事情被上司知道了,说可以放她几天假。蒋宝缇看了眼自己即将愈合的伤口,认为完全没必要。

但上司坚持:“如果有个病人在的话,反而会耽误我们的工作进度。更何况我们的工作需要上时间站立。亲爱的,你就安心听你丈夫的话,在家里好好休息。”

......丈夫。

“我没有结婚。”她轻声反驳。

那位女上司笑了笑:“抱歉,或许他是你男友?他给我打电话时我询问他是否是你的丈夫,他没有反驳。”

果然是宗钧行帮她请的假。

算了,既然对方都说了,她也不好继续坚持。

在家休养的那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

宗钧行偶尔会过来敲门,她不开,他便也不勉强。在外面站一会儿便自行离开。

一直到她的毕业典礼。

其实毕业典礼前她一直都很紧张。她对这一天非常重视,大一入学当天她就开始幻想这一天的到来了。

当时的她还没有彻底对爹地的父爱幻灭。她甚至一度天真的认为爹地会带着妈咪一起来NY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可是直到今天为止,她都没有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齐文周倒是给她打了一个。他说她给她订了花:“缇缇,毕业快乐。”

她从楼下下来,心里其实挺开心,至少还有人记得今天是她的毕业典礼。

但嘴上还是那副傲娇做派:“本小姐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祝福了。”

齐文周在那边笑:“说实在的,要不是和蒋宝珠结婚了,为了避嫌,我还真想亲自去现场。”

“蒋宝珠也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她对你的研究比我还深。”

蒋宝缇拖着自己那条还没好完全的左腿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取出一瓶酸奶,当作今天的早餐。

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所以走路一瘸一拐,是因为还在结痂,她不敢动作太大,怕把痂壳弄掉,会留下伤疤。

她娇嗔地哼了一声,空不出手拧瓶盖,只能用嘴去咬:“天天说讨厌我,我看她才是真正的对我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吧。”

电话那边有人在扯着嗓子喊:“蒋宝缇,毕业快乐啊!什么时候回国,我们可是特地给你准备了接风宴。”

这个话题一旦提及,蒋宝缇就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