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窗外裴子辰的人影,想起江照雪落崖那日义无反顾的背影,想起他拉着她一次又一次像他年少时一样从他眼前逃开,想起今夜他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刹那。

“他带走了我的妻子。”

沈玉清哑声开口,江照雪一愣。

沈玉清转眸看她:“我不管是什么理由,你是为了道义,还是与我赌气,但你随他走了。如果你不回来,于我而言,他必须死。你可以与我赌命,但我就算剑断人折,也必杀他。”

江照雪看着他冷淡面容上少有的情绪,知道他不是放狠话吓她。

相识两百年,他是动真格还是说假话,她倒也能分辨清楚。

她静默想了想,轻敲着扶手,笑了一声:“灵剑仙阁的颜面当真重要,让沈阁主气愤至此,是我当时考虑不周。可继续与沈阁主当道侣,我做不到。”

“为什么?”沈玉清面上终于露出愕然。

江照雪听着,转眸看他,认真道:“我与沈阁主的缘分进尽了。”

“尽了?”沈玉清听到这话,不由得笑起来,“同心契还在,你我生死绑在一起,你和我的缘分怎么尽?!”

“同心契我会想办法解开。”

“它解不开!”

“这是没有解不开的契约。”江照雪抬眸看他,冷静道,“道侣契可以解,姻缘绳可以消,同心契亦然。”

“那就等那一日。”

“我等不了。”江照雪平静开口,“我多当沈夫人一日,我都觉得恶心。”

这话让沈玉清沉默下来,他盯着江照雪,面前人距离他们分别时已经截然不同。

他记得分别前最后那个夜晚,她坐在床头,他靠在她身侧,看着她轻轻摇着折扇,香风扑萤,月光盈纱。

他想着那一刻的温柔,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的人,终于开口问了那个他一直不敢想的人:“是谁?”

江照雪一愣,就听沈玉清哑声道:“是谁在引诱你?”

江照雪心上一乱,强作镇定:“你在胡说什么?”

看见她的神色,沈玉清几乎一瞬坐实,他心如刀剜,背上剑身不停嗡鸣,他盯着江照雪:“裴子辰,还是九幽境那个魔修?”

“你别瞎猜。”

江照雪一听他提醒,就想起幻境里和裴子辰拜堂成亲,时空间隙中那个前辈低头一吻,她竟有些心虚起来:“我与你分开与任何人无关。”

“所以你是爱了我两百年突然有一天就清醒放下了是吗?”

沈玉清嘲弄开口。

江照雪忍不住反驳:“这怎么是突然?”

沈玉清茫然,江照雪盯着他:“这两百年换谁还能坚持?”

沈玉清明显听不明白,江照雪心上发闷,想了想,终于道:“你爱过我吗?”

沈玉清一颤,江照雪继续追问:“你在意过我吗?灵剑仙阁弟子议论我的时候你维护过吗?中洲嘲弄我的时候你辩驳过吗?你还有脸问谁是我的命侍?你自己想一想,你说你是我的命侍,为什么我还要带这么多符箓?”

“我不曾让人越过我的剑。”沈玉清僵硬回声。

江照雪笑起来:“那是越过了你不知道,是我用符箓用法阵用我能用的所有办法护住了自己,不是你的剑。你真正寸步不离去保护的人只有慕锦月。”

江照雪忍不住,眼里终于还是有了波澜:“她怕打雷你去房间陪着,她怕吃药你哄着,她住在落霞山连我去都要通报,你连来找我都要带着她。成婚以来你对我这么上心过吗?她中毒,你第一个怀疑我,剑指在我的脸上说要挖我灵根,桩桩件件你还记得吗?你对她如何对我如何,你心里不清楚?但凡你清楚,你便该知道,我早就受够了!”

“我……”听到江照雪说这些,沈玉清终于露出几分慌乱,他低声开口,“我……有我的理由……”

“我管你什么理由。”

江照雪冷静看着他:“这两百年我受够了,我累了,我今日要走与任何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