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方才起舞的凶悍士卒立即抽刀,三步并作两步行至笮融身前,双手用足了力气挥刀。

笮融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头颅便已落地。

“启禀主公,贼人已经诛杀!”舞者眼皮都没眨一下,手上环首刀还在滴血,就转身拎起笮融头颅,单膝跪地向陈昭复命。

“啊”

喷涌的鲜血洒在几个座位离得近的小官身上,吓得他们屁滚尿流,手脚并用慌忙逃离原地。

就连糜竺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根本没想到陈昭动手会这么利落。

从陈昭发难到笮融人头落地,连十句话的工夫都没有!

在场官员哪见过如此干脆利落的杀人。往日纵然官吏犯了错,也要先下狱审问,证据确凿再择期问斩,一套下来少说要数月时日。关系硬的人还能趁机疏通关系,找人说清,从轻发落。

可在陈昭这笮融一共就说了两句话人头就没了!

浓郁的血腥气迅速覆盖了先前那一层浅薄的酒气,笮融尸首分离,头颅被舞者拎在手中,死不瞑目,一双无神的眼珠瞪大。

正对着头颅方向的糜竺垂目不敢看,只觉腹中翻滚,恶心得厉害。

尸体倒在地上,断颈处已经积蓄了一滩鲜血,蜿蜒成暗红溪流,红得骇人。

陈昭吹了声口哨,只是此时再也没人觉得这位新来的徐州牧将他们请来赴宴是要服软了。陈昭的轻佻,在他们看来是城府深沉,故作伪装。

“怎么还不把尸体清理出去,耽误我与诸位同僚畅饮美酒了。”陈昭一句话落下,方才站在众人身后倒酒的几个婢女立刻行动,其中一个婢女扛起笮融尸体往外走,其余几个婢女面不改色拿出抹布擦拭血迹。

不过几十息,方砖上便干净如新,丝毫看不出这里方才死了一个州中高官。

这些人清理尸体也太熟练了吧!

众人目光逐渐惊恐了起来。

死人是最可怕的吗?

现在他们知道了,死人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死了个人,前后一刻钟就再也看不出此处死了个人了。

若换作他们是笮融……众人只觉心里发毛。

“来,接着喝酒啊。”陈昭坐下,扬起手中酒樽,热情招呼众人。

婢女又捧起了犀角卮往来添酒,这些官员手臂都在打哆嗦,还要强迫自己捧起酒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刚面不改色处理完尸体的婢女手中接酒。

“我初来乍到,在徐州人生地不熟,还要劳烦诸位同僚辅佐我。这杯酒,我先饮为敬。”陈昭举着酒樽一饮而尽,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堂中血腥气还未散尽,大部分人都还在反胃,却没人敢不喝酒,见陈昭一饮而尽,大小官员也纷纷强压恶心把杯中酒水喝干净。

与方才你一言我一语奉承陈昭的景象不同,如今谁也不敢再说话,生怕被这尊煞神盯上丢了小命。堂中一下陷入了可怕的安静,只有喉咙吞咽酒水的声音。

不多时,庖厨从后厨端出炙鹿肉,分置漆案,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渐渐压过了血腥气。

陈昭吃得津津有味,其余众人看着鹿肉,却只想呕吐,只有寥寥几个武官还能吃的下去,却也味同嚼蜡。

“太安静了。”陈昭忽然轻叹了一声。

在陈昭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众人就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鹿肉,齐刷刷看向陈昭。陈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巨石,压在他们心头,给他们无与伦比的压力,生怕陈昭点到他们的名字。

“吕玲绮,你来读一读奏报。”陈昭指着吕玲绮向在场之人价绍。

“此吕布虎女,吕布虽曾随董卓挖掘皇陵、乱杀洛阳富户,不过如今他已经归顺朝廷,不再作恶了。”

吕玲绮颔骨微抬,那双凤眼白多黑少,转动眼珠时活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狼,冷酷在厅内扫视一圈,眸光淬冰般割过众人身体。

她话少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

厅内大小官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