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3)

「真的没有?」不死心地追问。

「有什麽困难,莫召奴都会自行排解。再说,南武魁的责任,是解决世间所有不平之事。」面对神无月意料之中的讶异,莫召奴宛若云边透露出的半边月牙,浅浅笑了开。再次细数过往南武魁的种种丰功伟业,便让神无月轻而易举弃械投降。看著这样的神无月,莫召奴的笑悄悄添了抹凄艳。

『我愿意为你牺牲生命,你愿意以相同的态度来对待我吗?』

这种不成熟的问题,现在的他,已不再有开口的必要了。人生很多时候,如果不做点牺牲,笨个几回,就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而期待回报的付出,根本谈不上是牺牲。如同神无月所言,若杀太岁是他的选择,与自己无关,那麽,以自身性命换取神无月生机,也是他个人的决定,他没有任何理由要求神无月为此替他做事──那并非他想治好神无月之目的。

南武魁肩负的是整个天下的和平安乐,不该困於政治角力的漩涡,而是一如遍及东瀛各地的传说,一如富贵山庄的初遇,随心所欲游山玩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一身盖世武功自由来去江湖。

他没有遗憾。

「神无月,多谢你这段日子的帮助。」绕指柔的万缕情丝,尽皆化为一声「谢」字。在千回百转过後,这已是他唯一能镇定说出的话语。再多,只怕夺眶的泪会坏了他的伪装。

「怎会突然讲出这句话?」计划按步进行,神无月却无一丝兴奋,纵使曾有万般心痛亦大不过今朝,几欲伸手将人紧拥在怀,最後,他仍是强自咬牙硬忍下来。召奴的美不属於凡尘,但理应为神的他,却也无法抓住生命中最初也是最终的一道清丽泓光。

──那究竟是不为、还是不能?

「若没你,未必能轻易铲除太岁。若没你,奈川的居民也不会掩护我们脱离军神的大军。」

「若是朋友,这番道谢,实在太过表面了。」故作轻松的姿态,全为掩饰内心慌乱。

「有幸遇到传说中的南武魁,更因而结交,是莫召奴的荣幸。」

「能认识东瀛第一叛国贼,也是神无月的荣幸。」

莫召奴在月下闪烁的容颜,静静流淌过神无月心扉。宛如热铁烙痕,经历常人难忍的极端痛楚之後,变成时时可见、无以消抹的印记,永随其身。

「退场的方式有很多,你却偏要选择最不划算的一种。」翩然而至的渊姬,在神无月身後停下脚步。眼前这人的心绪未曾在族人面前起伏波动,就算是族内照理离最接近神无月的她,也不曾见过神无月的脆弱;她一直认为那是理所当然,毕竟他们是神非人,不需要那些那多馀累赘、会影响判断力的无聊情感。

然而,无论是她或者神无月,显然早就都破了例。不需要不代表不存在。寂寞到疼痛的感觉,与此刻的震慑相较,根本不算什麽。渊姬从未想过,神无月居然也会出现这种表情。

不是为了她。

「找我耍这种无聊的把戏,要不是为了赌约,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如果不这麽做,??所期望的赌局,就没有开始的可能。」

「我只是认为,依你之能,不当如此。既然是无可避免的结果,大可不必太注重过程。」

「就算是我的私心吧。」轻轻在召奴额上落下一吻,神无月小心翼翼将人放下。

「我可还没放弃呢,神无月。」

「我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渊姬。我并不想坏了这层关系。」依依不舍看了地上昏迷的丽人最後一眼,以「神无月」的身份,「既然??自栩看透世间的神,剩下的话,应该不需要我多说。」

是不需要多说。因为打从一开始,不管「军神」或「武魁」,心中就没有我的存在。

目送神无月离去的背影,渊姬想。

血缘说不定是上天赋予人类最奇妙的羁绊了吧。第一眼见到鬼祭宗煌时,樱千代如是想。若无瑕白璧的肌肤,让人不禁为其性别而疑惑的面容,以白底为衬的水色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