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斯手里拿的,是安全锤。

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勾起了张顺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吞了口唾沫,心想:

老板,再次失控了。

……

张顺在霍斯手底下很多年。

在近乎十年的时间里,霍斯对外展现的形象都是沉稳的、有计划的。

只除了两次。

第一次是霍斯突然把满屋子的藏酒砸碎,自己躺倒在碎玻璃堆里。

张顺来找他汇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

第二次是霍斯毫无征兆地把房子送给路边偶遇的乞讨者。

他沿街走,看见一个就送,直至把名下的房产都送尽,最后又一把火烧了在住的别墅。

最吓人的是,霍斯当时自己就在别墅里。

而这两次。

一次发生在霍斯落选继承人的时候。

一次发生在霍斯得知他亲生父母已死的时候。

张顺顿时不再犹豫,他正要听从命令,一脚油门。

但霍斯叫住了他。

“等会,”霍斯顺手砸了另一扇窗,语气平静。

“你下车。”他命令。

张顺解了安全带,麻溜下车。

随后霍斯也下来,换到了驾驶位。

霍斯从破碎的车窗里扔出一句话。

“你回去给他付饭钱,然后送他回去。”

“他”是谁,不言自明。

下一刻,车子飞离。

霍斯握着方向盘,一路开上沿海公路。

这几天天气转暖,积雪消融。

路面湿滑。

他点了根烟,猩红的火星映上他的眼,说不清谁更红。

中控台机械的女音响起:“察觉您处于事故高发地段,车速较快,请您……”

霍斯伸手关了。

他不需要任何指导。

手机读不懂气氛,开始振动起来。

下一秒,它被霍斯丢出窗外。

电话另一头,张顺面露难色,“我联系不上霍总。”

他试探性地问:“应先生,要不您打个电话试试?霍总等会还有和恒越的行程。”

“你在威胁我么?”应星抬眼看他。

碗筷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应星意有所指:“张哥,咱打工的还是不要共情资本家了吧。”

他很清楚霍斯为什么要让张顺回来。

无非就是霍斯又一次的迂回挽留战术。

于是他开口:“我和你老板已经掰了,您在我这为他说好话,我也没法传达给他。”

岂料张顺却肃了脸,说:“应先生,您误会了。”

“我刚才确实是自作主张了,但不是霍总授意的,他只让我送您回去。”

应星怔了一下。

“霍总其实对手下人挺好的,所以我才想多嘴为他说几句。”

应星起身拿了碗筷,推到他面前。

两人边吃边讲。

张顺为应星补充了关于霍斯更多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