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霍斯的语气太过轻松，很容易让人以为他经历的坎坷只是小山丘。

“当时有个投资人，很欣赏霍总。”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投资人撤资，改去了竞品公司。”

“在对方的支持下，竞争对手发起价格战，产品一度滞销。不仅如此，他们还挖走我们的核心成员。”

“当时的天际内外交困。”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霍总依旧镇定自若，他甚至有心思请我们吃夜宵。”

“霍总太靠谱了，我只见过他崩溃过两次。”

张顺把那两次霍斯的失控告诉应星。

应星垂眸听完。

“你是说刚才他把车窗砸了然后自己开车走了？”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应星皱起眉，也给霍斯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拨通的过程中，他在反思。

他是不是太高估霍斯了。

他原以为霍斯这种一步步从底层爬出来的，会和他一样。

把苦难当做养分，报复回来了就抛之脑后。

但霍斯好像不是。

他手段确实狠辣，但他无法消解过去的痛苦。

张顺说霍斯因为两件事变得失控。

应星觉得不对，这只是情绪炸弹的导火索。

第一次是因为长时间的努力付诸东流。

第二次是长期的精神空虚得不到满足。

而自己……

张顺说：“您是霍总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您的举动会对他产生极大影响。”

是霍斯遍寻很久，又被屡次拒绝，最后骤然失去的

食物。

会叫的狗不咬人。

看起来最稳定的霍斯，反而是最疯的。

手机的显示页面变了。

电话被接通。

*

霍斯抽完最后一根烟，把剩余的、未熄灭的烟蒂摁在副驾的座椅上。

皮革烧焦味渐渐浮现。

霍斯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他轻轻把脚放在油门上。

他从事过很多职业，其中就包括车队经理。

他也开过车，比过赛。

这段路他跑过。

他非常清楚，如果速度继续往上提，他顺利通过前面那个弯道的概率会降至50%。

如果失败，他和身下这辆车将一起坠入大海。

这辆车的车窗被他砸了，结构发生了一定变化，摔下去是什么结果，他不知道。

霍斯冷静而客观地分析着，脚下逐渐施力。

一阵默认铃声响起。

这是他的另一部，私人手机。

只存了应星号码，从未设置免打扰的私人手机。

霍斯低低笑了声。

他掏出手机，刚想挂断。

手指却不知怎么划到了接通。

“喂？霍斯？”应星清润的嗓音立马透过麦克风传过来。

“你在哪？回天际还是去恒越了？”

霍斯回他：“你最好和我说点我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