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拿远了些，脚下继续给油。

“你在干什么？”那头追问。

“踩油门。”霍斯说。

他把手机伸出窗外，让应星去听那些呼啸而过的风。

狂风淹没了应星说的一句话。

霍斯重新拿回来，只听到那句：“如果是我在养你，我绝对不会把你养成现在这样！”

霍斯出神片刻。

他回过神时，他的脚已经离开油门了。

“哪样？”霍斯哑声问。

“一声不吭就要吓死人的蠢样。”

“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应星说。

“看过了，”霍斯回，“我无法建立治疗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回来，我觉得我们之间还可以谈一谈。”

弯道出现了。

霍斯笑起来：“怎么？你要当我心理医生？”

“如果你是这么理解的话。”应星说。

霍斯看着前方，“那我想先给你预付点报酬。”

他重新踩上油门。

“就拿车身擦过护栏的声音垫付吧。”

弯道近了，霍斯猛打方向盘，车身极快地擦上护栏，带起一阵火星。

“滋”

同样的速度，之前的霍斯只有50%的胜算。

现在他有100%。

第109章 嘴这么硬

十几分钟后，霍斯把车停下。

他下了车，看见右侧车身的车漆已经被刮得全花了。

手里电话还没挂。

“报酬收到了吗？”霍斯问。

应星不情愿的声音响起：“收到了。”

“嗞。”

霍斯轻笑一声，翻口袋想找根烟，摸了个空才想起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抽完了。

他摩挲着指尖，聊以充饥。

他说：“刚才是开玩笑的，不是报酬。”

“我暂时不需要压榨小朋友成为我的心理医生。”

应星说：“首先，我成年很久了；其次，我认为你的心理状况堪忧。”

霍斯抬眼吓走拼命瞧他车的路人。

“别担心，我以前是车手，心里有数，不是来找死的。”

“……霍斯，张顺都告诉我了。”应星说。

霍斯嗤笑一声，“和霍家和我亲生父母相比，你倒是也没这么重要。”

“可是我都没说他告诉了我什么。”

霍斯一噎。

“……不难猜。”

“这只是我的一种放松方式，张顺不是我，他不知道我做的事都是有十足把握的，哪怕是这种看起来像是找死的事。”

“我不会怎样，就不劳烦您大发善心了。”

霍斯面朝大海。

咸湿的海风拂过，比在车上感受到的温和许多。

但它们的性质都是一样。

都只是途经的风。

无情的风捎来应星的回信。

“先别急着竖起你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