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工匠做了什么,女真人就玩什么。但京城就厉害多了,各路读书人能根据不同的神话和史书体系搞出一套一套的卡,每张卡又有精美的画搭配,叫人爱不释手,别说抽这东西能赢钱,就是没钱赚都让小孩子想收集。

长公主刚开始不知道,后来是去爹爹那里打卡时发现了一套精美异常的花签。

真正的精美异常,用金子打的不说,那上面的画还是爹爹自己画的,用真元节时他看过的那部山寨版李尔王做的原型,每个角色有画,还有两句符合身份的台词。

不愧是大艺术家,就给长公主整懵了,过后一问缘由,更生气了。

但生气也没有什么办法,哪怕她说禁赌禁开盲盒,汴京的老百姓有一百二十种办法规避她的抓捕搜查。

小发雷霆后,长公主只好将爹爹这套金花签给没收了,出门说:“拿这套当模子,给我再做个二百套铜花签,毒害女真傻子去!”

后来从河北也传来些消息,说这套铜花签真好看啊,路上就有人忍不住贪污,害得刘子羽还要鸡飞狗跳地抓一抓贪污犯,最后送去金国了,卖得不错,立刻就成了勃极烈之间最时兴的消遣。

完颜宗弼也得了这么一套,他坐在田埂上,教那微寒的春风吹他黝黑的面庞时,有人走过来,很恭敬地献上了这个匣子。

“这是南朝商人献上的铜花匣。”

完颜宗弼很随意地在裤子上擦了擦自己的手,伸手接过了匣子。

他很仔细地将这一套花签都看完了,说:“这是她做出来的。”

“郎君所说的人是……”

“她总有巧思,”他微笑道,“要将咱们编排成最十恶不赦的人,可你看,这田野上耕种的人,哪一个十恶不赦了?”

他是已经坐下了,他身强体壮,干活比别人更快些,可还有农人没干完活,还在田间忙碌。

在这样寒冷的大地上耕种。

宋人的三月有上巳节,金人的土地上,尚有时不时的雨雪和倒春寒,可金人必须早一些开始忙碌,因为一年里最适合耕种的也不过这半年罢了。

他的副将说:“郎君,咱们女真人不曾做错什么。”

“嗯,”完颜宗弼应了一声,然后看向离他十几步外,正在那里低头干活的人,“种冽,你怎么看?”

那么大一个完颜闍母倒下了,那么一支曾经威震天下的东路军消亡了,消亡在大金内斗的深海里,旋涡总要带下去一些人。

种冽被推了出来,他也有机会救援完颜闍母,他甚至什么都不做,只要不发出预警,就不会阻止西路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