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是我一年的禄米,我岂能轻掷?因此心中惶恐,”他说,“这可不是好事,不能长久。”
韩昉就摸了摸胡须,“若是将身家性命一起赌上呢?”
副使不说话了。
马车里,晃晃悠悠。
“将军是个聪明人,那位殿下也是,”他说,“聪明人都不愿将身家性命赌上,若不得已而为之,必定心中忧虑甚重,将军不想赌,便不赌,可安国数番征战,赌的是国运,难道她便能长久么?”
副使想了一会儿。
“有人天生冷心冷情,没有心肝,”他说,“那位殿下年纪尚轻,说不定就是没心肝的人。”
“那她何必下令重修唐城呢?”
这回副使就真说不出话了。
中山(定州)的重城在安喜,唐城离拒马河极近,是个前沿的哨塔,两国一起战火,它多半又将夷为平地。
修这样的一座城,救这座城里的生民,有什么意义呢?
仗打多了的人,总会有些反常,不一定什么地方反常。
比如说赵鹿鸣知道的一些后世将领,经常有些奇怪的爱好,可能是抽雪茄,也可能是酗酒,还可能是吃黄豆,当然还有些人有更放肆更癫狂的爱好。
但她没办法,她在需要的时候会撕一点礼法的外衣,并同时撕几个敢挑战她权威的人,平时还是给它裹得很严实,因此连放肆地吃肉喝酒都不行,更谈不上找那六个美貌男奴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