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柔此时也会说几句简单的字,在姨母的怂恿上便大声“嗯”了一声,臊得苏荷愫满面通红。
她昨夜是因着有好些体己话要与沈清端说,两人这才悄悄地避去了驿站后头的山亭里,谈着谈着便不知怎得谈到了天亮。
好在她心里的芥蒂全消,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了。
在燕州的驿站里住了一夜,众人便又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路途。
路经岭南的前两日,陆让有些心绪不佳,苏月雪瞧在眼里,便让涵姐儿多缠着他说些医术上的事,也好让他分心。
只是成效甚微。
临到了岭南的前一日,陆让忽而对沈清端说:“我想回一趟陆府。”
沈清端望着他默了许久,知晓这位旧友对自小生长的陆府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时便说:“我让王浚跟着你。”
王浚就是云南王为沈清端备下的死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若是陆让在陆府里出了什么意外,他也能将陆然全须全尾地救出来。
对于陆让想回陆府看看一事,苏山颇有些微词,只是碍着大女儿的面不好说姑爷的坏话就是了。
他当初同意女儿与陆让的婚事,最大的前提是陆让不能再与岭南陆氏有什么牵扯,如今正是赶去西北的“流放路”,他好端端地闹什么幺蛾子?
还是陈氏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只说:“这一回别了,兴许便是一辈子了。让他去瞧瞧又怎么样?到底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怎么能那般无情?”
苏山向来唯老妻马首是鞍,见老妻发话,虽有满心的愤懑之语,可却只得压下不提。走下马车,抱着外孙女涵姐儿往僻静处的山亭一坐。
陈氏啼笑皆非,扬声数落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一般。”
马车正停在岭南深山的岔路口,往前便是城镇烟火之地,往后则是一望无垠的险峻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