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的是一条不能回头的青云路,并不愿牵扯上她人的身家性命。
最好是独来独往,了无牵挂。
思及此,沈清端也讷讷不语了起来。
他也不明白那日他为何会鬼使神差地应下苏山娶妻一事,到底是为了让奶娘能亲眼瞧见自己成家立业,还是为着还昔日的恩情。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明日我再请陆神医下山来为奶娘看诊。”说罢,沈清端轻抚着曾氏的背部,如幼时她哄自己入睡般温声念起了些诗词。
曾氏困倦极了,果真渐渐阖上眼皮,只是临入睡前,仍是不忘操着一口乡音念叨道:“我们序哥儿苦了半辈子,往后就不苦了。”
“夫人,序哥儿娶了个美娇娘,模样水灵灵的,和序哥儿登对极了。”
“老爷,序哥儿诗词写的极好,您大可放心了。”
曾氏渐渐地止住了呓语,眼角也沁出了些泪花,沈清端便替她掖好被子,又替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才吩咐小五点起熏笼后,而后木着脸走出了正堂。
16、贺礼
从曾氏屋里走出来后,苏荷愫便与丫鬟们商议起了置放嫁妆一事。
粗使婆子们昨夜里在柴房囫囵了一夜,此刻已换好了干净的衣衫,齐心将暂放在院角的嫁妆箱子搬进了新房里。
沈清端赁下的宅子里除了婚房和曾氏所住的正堂,便只剩下一间辟开来的书房和两间供仆妇丫鬟们所住的屋舍。
苏荷愫思忖了一番,仍是对着那一百二十抬的嫁妆一筹莫展。
嫁妆太多,实在是没有地方安置。
恰好沈清端从正堂里踱步走了出来,朝着她淡淡一笑后,便走进了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