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愫笑着受下了母亲与长姐关怀的话语,余光瞥见苏月雪身侧害怕得发颤的霞雨后,逗弄她说话道:“那日不论是绿韵、碧窕还是白芷,我都会这样做,与你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苏月雪也不是个严苛之人, 命霞雨给苏荷愫磕了个响头后才道:“你与这丫鬟有缘, 往后就让她伺候你吧。”
苏荷愫一愣,旋即揶揄着笑道:“长姐可舍得?”
苏月雪白了她一眼, 道:“有什么不舍得的,她在你身边伺候也比在我那儿自在些呢。”
这话一出。
苏荷愫也明白了长姐的言外之意:那日太子对霞雨用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霞雨的老子娘面上无光,连她也无地自容。
苏荷愫将霞雨唤到她跟前, 细声细语地问她:“你可愿意?”
霞雨瞥了眼苏月雪, 心里虽有不舍, 可念及这几日在陆府伺候时的风言风语, 当即便咬了牙道:“奴婢愿意。”
苏月雪不过嘱咐苏荷愫几句, 对霞雨这个丫鬟也算是仁至义尽, 当即也不再多言。
倒是陈氏慨叹颇多, 今日她鬓发上簪着鎏金缠枝步摇, 晃动身形时那步摇也随之摇曳生姿, 惹得她空口抱怨了两句。
“你爹爹非说京里时兴这样的步摇, 害得我连大步也不敢迈。”
苏荷愫和苏月雪一左一右地搀扶住了陈氏, 嫣然的面容里虽透着几分艳羡,心里却不约而同地欣慰于爹爹和娘亲的恩爱。
办完法事后。
苏荷愫还绕去了承恩公府看望即将临盆的于氏,于氏今日只穿了身松腰的宽大衣袍,正斜靠在那黄花梨雕鸾纹玫瑰椅里,几个大丫鬟们正替她揉肩捶背,房里好不热闹。
一进屋,于氏便招呼着苏荷愫往那松红林木宫凳上一座,吩咐白松与秋晚为她斟上宫里赏下来的大红袍,并道:“你哥哥知晓你爱喝这个茶,早让我备下了,如今你正好带回家去。”
苏荷愫褪下身上的墨狐皮大氅,抿了一口那大红袍茶后,顿觉入口回甘、心胸热坦。当即便笑道:“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嫂嫂便要赶我走了。”
于氏因她这话而笑眯了眼,白润丰腴的面容上染着些松泛之意,她说:“我整日里无聊的很儿,正盼着你来陪我说说话呢。我这胎怀相不好,你哥哥再不许我往外头去,上一回出门透风还是回娘家商议我那庶妹的婚事。”
白松见她这一口气说的比以往常些,便忙凑上前去替她揉背顺气,屋里立着的那几个懂药理的嬷嬷更是如临大敌。
苏荷愫这才敛起了笑意,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于氏,却见她说话时面色泛白,若不是还有那一层脂粉遮着,只怕面容憔悴得不像话。
她立时蹙起了眉,问于氏:“嫂嫂可是昨夜里没睡好?”
那几个婆子欲言又止,到底是忌惮于氏往日里的吩咐,并不敢多言。
于氏接过白松递来的手炉,眼觑着婆子们将摆在她脚边的磁刻鸳鸯鼎烧的更热了几分后,身上那股阴寒之感才退却了不少。
她这才笑着与苏荷愫说:“妹妹别担心,是肚子里这家伙闹得。”
苏荷愫却是没法不担心,如今尚未入冬,可于氏的房里却闷热得厉害,惹得她后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可见于氏是身子单薄,怕极了冷。
她虽是有心想关怀于氏几句,可于氏却半点不肯提自己的身子,她只好随意闲话几句,这才绕道去了陈氏的上房。
苏荷愫惦念于氏的身子。
陈氏心里也不好受,只道:“你嫂嫂是个要强的人,再不肯露出什么短处来。那几个懂药理的婆子日日宿在她正屋里,可见她这胎是不大安稳。”
苏荷愫闻言立时蹙起了柳眉,连红袖递上来的桃花糕也没胃口用,只目光灼灼地追问陈氏:“母亲可与镇国公夫人提起过此事?怎得不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怎么没提?”陈氏将手里的佛珠搁到了桌案之上,颇为无奈地说道:“你徐伯母也来了好几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