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董锐凡抬头朝门口指了指，“门口呢，不过好久没用了。”

他转过头，疑惑道：“你要打电话啊？我手机借你。”

“谢谢，我用座机就行。”褚开绕到沙发后面，走向门口。

第27章 “可爱”

电话刚接通，听筒内顿时传来一阵稚嫩尖锐的哭声。

褚开双手下意识攥住座机的话筒柄，解释道：“晴姐，我是褚开，我手机坏了，暂时用的座机。”

祝新晴的嗓音因哭声来源而慌乱，“小开，你乖小琢，别乱跑啊”

包间内换了首电子音乐，强烈的鼓点与断续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穿透褚开的耳膜。

过了几秒，话筒那头又传出声音。

祝新晴喘着气说：“小琢刚才醒了，一直闹着找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还有你说的助理合同是怎么回事？”

“爸爸~”

手机好像被褚琢抢走，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骤然超越电子音乐声，“爸爸不要宝宝了吗？”

“要，小琢是爸爸最爱的宝宝，怎么能不要呢？”褚开艰难地咽下口中的苦涩，低垂的额头贴在墙面，温柔地说，“爸爸在工作呢~工作完成就回家了~”

电话那头的褚琢似乎没听清，祝新晴帮着传了一遍话。

“爸爸~姨姨~吵吵~”被祝新晴按在腿上的褚琢吸着鼻子捂耳朵，小小的身体不安分地扭动着。

祝新晴一手稳住褚琢，对着手机问道：“小开，你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吵？”

“服务员~再切些水果哦~”音乐话筒发出的催促声也响起。

褚开仿佛被无数双手拉扯着，只能快速嘱咐道：“晴姐，我回家再和你说。小琢今天闹得很，你给他削个梨子吃，吃半个，不要太多，再给他讲个故事，他应该就能睡着。”

祝新晴略带忧虑地看向褚琢。

小家伙或许知道用梨香安抚自己，正眼巴巴望向从床头歪倒书包里倒出的梨膏糖。

祝新晴被褚琢哭着吮吸手指的委屈模样打败，主动为他向褚开争取，“小开，他书包里有阎迟送的梨膏糖，能让他吃一个吗？或许，那上面带着Alpha信息素，比梨子和故事书都管用。”

包间内催促声四起，他犹豫几秒后说：“让他舔几口就行，晚上吃糖不好。”

“好，我知道，吃完我帮他刷牙，”祝新晴应答后，将开了免提的手机放在褚琢面前，“小琢，和爸爸亲亲再见~”

褚开着急安抚道：“宝宝听话~你睡上饱饱的一觉，再一睁眼，爸爸就回家了~宝宝乖乖的，好吗？爸爸不会不要宝宝的~”

褚琢耳朵快要凑到手机里，仿佛从嘈杂音乐声中感知到褚开的忙碌。

“爸爸又送饭饭~”他以为褚开又回到餐厅工作，抹了把眼泪鼻涕，懂事地说，“爸爸辛苦~”

褚开鼻头一酸，因屈辱而憋在心口的怒火顷刻融化，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

他不觉得养褚琢辛苦，也从来不会主动在褚琢面前说辛苦。

褚琢却能在小区大爷大妈一句句“你一个单亲爸爸带娃多辛苦啊，不能一直和你姐姐住，赶紧找个人一起生活”的类似话语中，提取到“爸爸辛苦”的关键词。

然后，在褚开每一次劳累的工作结束后，甜甜地学着说“爸爸辛苦~”。

“爸爸不辛苦~”褚开拭去眼泪，嗓音微微颤抖，“宝宝乖乖睡觉觉，等爸爸回去喂你吃梨子~”

“爸爸喂喂~”褚琢瞬间绽放笑容，“爸爸亲亲~么么~”

“宝宝亲亲，晚安。”

褚开挂断电话时深吸一口气，刻意管理表情，面不改色地从沙发后走回吧台。

路过正中央的沙发时，阎迟正微仰着头，闭目抽烟。

褚开脚步匆匆，快速扫了一眼茶几上的状况，果盘已经装满端上。

奇怪的是，他打完电话后，没人再指使他点歌倒酒、添水果、收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