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纪云蘅时,甚至有了?眼神的闪躲,不自在地拉了?拉袖子,遮掩空荡荡的手?腕。
“夫人。”
纪云蘅像从?前一样,不管是站在厢房的角落里,还是自己的书房,她看向?王惠的目光从?来没有变化。
腰背也没有弯下去过,向?来笔直。
乖顺的外表下掩着冷静,平淡。
没有爱憎,那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纪云蘅问?道:“你找我?”
第 38 章
房中烛火通明, 照在纪云蘅的眉眼上,模糊了她平日里的怯弱。
打王惠所站的地方看去。
她身着锦衣,亭亭玉立, 长发梳着精致的发髻, 只戴了一根金簪在头上。
那根金簪王惠还记得,是?两年前自己女儿从她手里抢来的那支。
王惠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知道纪盈盈并不喜欢那根金簪,而是?想从纪云蘅手?中抢东西而已。
簪子抢到手?之后就被扔在不知名的角落了, 两年的时间没有精心保养, 本来已经十分陈旧,谁知如?今戴在纪云蘅头上的这?根簪子,还一如?两年前那般崭新晃眼。
纪云蘅似乎真的长大了。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攥着裴韵明的衣裙, 躲在人身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人的小孩。
自从裴韵明走了之后,纪云蘅在纪家就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王惠有心放养她, 任她自生自灭。
送去小院的三餐, 隔段时间就会有下?人向她汇报。
纪云蘅已经做得很小心, 不经常在外面吃东西,但有时候送去的饭菜总要剩下?许多, 因此王惠很早就推断出纪云蘅是?能够偷偷溜出小院的。
但她一直视而不见,不过是?想着哪日她偷溜出门去遇上个什么不测, 死在外面了更省事干净。
可偏偏纪云蘅的运气就这?么好。
她不仅没有死在外面,甚至还不知撞了什么运, 结识了皇太孙。
想到此,王惠弯下?了头, 掩住了目光, 温声道:“许久没见云蘅了,想来跟你说?说?话。”
纪云蘅听到这?句话倒没什么反应, 继续用笔在纸上画起来,“夫人想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聊聊那些旧事。”王惠僵着脸,神色颇为不自在。
她进来之后就站在门口,纪云蘅嘴上叫着她夫人,实则像是?拿她当犯人一样审问?对待。
连个椅子都不让她坐,当真是?一点?礼节都没有。
但王惠转念一想,纪云蘅没有礼节不是?很正常的事?
每回她被叫去前院的厢房里,都要在角落里站上好一会儿,才能跟喊到近前来回话或者是?让她坐下?。
大人教什么,纪云蘅就学什么。
王惠明白这?是?自食恶果,咽下?满口苦涩,缓声说?:“你恨你爹吗?”
“夫人何出此言?”纪云蘅反问?。
“今日我落到这?般田地?,都是?我活该,我也认了。你我之间没有血亲,你憎我,恨我都无妨,但你身上流淌着你爹的血,是?斩不断的相连,你不能因为那些憎恶,断绝你们?之间的亲缘。”王惠道:“你刚出生那会儿,小小的一团,你爹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疼,走哪都要抱着,自官署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你,夜间还要把?你抱在身边睡觉,说?看不见你就睡不踏实,这?些你都是?你不知之事。”
纪云蘅搁下?了笔,抬眼望着王惠,“当真吗?”
“这?些事我没有半句作假,若是?还能找到纪家以?前的下?人,问?一问?就能知道。”
王惠想起当年的事,思绪似乎沉浸在了其中,“其实我与阿昱和韵明,都是?自幼相识。”
“裴家与纪家是?世?交。裴大人与你爷爷当年是?同窗,两人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那会儿就常说?日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