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面首,谢安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假消息。

谢誉的脚忽得就麻木住了,好似再?也动不了了。隔了好一会儿, 马车里头正?带着?愠怒看?着?他的老夫人才缓缓开口?。

“谢世子?,这是何意?”

苏老太太这话虽是问句,却半点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 紧接着?又说道:“我与?孙女停车在此,可并未邀约, 谢世子?无故掀开老身的车帘,此举是否有失礼数?”

谢誉哑声, 即便?往日里他从不惧怕任何人,便?是权势比他高些的皇亲国戚, 他也是毫不留情。可面对苏老太太,谢誉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过来, 更不敢僭越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急忙放下了车帘,躬身作揖:“是在下失礼了, 请老夫人不要生气。”

苏老太太没有为难他,嗯了一声, 便?没再?说话。

苏意凝端坐在她身边, 坐如针毡。

谢誉明显便?是来寻她的,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想到这,苏意凝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扶在膝上的手。

握紧了裙摆。

时至酷暑,眼下又是晌午时分,谢誉往后又退了几步,恭敬地?又朝着?马车作了一揖,而后直起腰杆站在了一旁,也不开口?说话,但也不离去。

苏老太太不发话,苏意凝也不敢动,只能端坐在马车里。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蝉鸣声裹挟着?热浪,铺天盖地?而来。马车旁高大的皂荚树树阴遮天蔽日,时而还会吹起几阵凉风,她坐在马车里,倒是并不热。

可再?观谢誉那边,却并不怎么好,日头正?毒,他站在日头下也未寻一块能遮阳的地?方,烈日当?头,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有汗珠顺着?鬓角留下。

苏意凝没有挑开车窗帘,只虚虚地?拿眼睛从窗帘的缝隙朝外头看?。

“放心不下,就下车去看?看?,同他把话说开。”苏老太太瞥了一眼苏意凝,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无奈开口?。

苏意凝回过头看?向苏老太太,想下车,却又怕祖母难过。

“去吧。”苏老太太又说了一次。

苏意凝动了动身子?,挪了个位置:“祖母,您不生气?”

往日里,她父亲和大娘子?提起谢家,老太太都要生好大的气。前些日子?,他们甚至糊涂到跑来跟老太太说,谢誉如今得圣上器重,前途无量,要让苏意凝去谢家做小。

苏老太太气得几日都没用饭。

她倒不是气谢誉或是谢家,是气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气他们三年前同谢家退了婚。每每想起,她都要捶胸顿足,懊恼一番。

“去吧,他来寻你,定然是不肯轻易离开的,你若不去,他晒坏了,咱们又多亏欠他一分。”苏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极少干涉晚辈们的事?情。

苏意凝略微点了点头,刚要下车,手腕却被苏老太太握住了。

“千万别同他走得太近,瓜葛太多。”她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

她虽然久在后宅,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院门了,可心里似明镜一样。只看?刚刚谢誉瞧她的眼神,和苏意凝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苏老太太便?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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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放心不下苏意凝,开口?陈述事?实。

“谢家乃是皇亲国戚,当?年是落了难,才叫你父亲踩在脚底下羞辱了,逼着?他们退亲。这样的事?情,便?是满金陵城,也再?找不到第二桩了。”

“祖母知道,谢誉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也不是个小气量的人,他或许并不会在意从前的事?情。可他们谢家,人多口?杂,他母亲和他父亲房里那十几房小妾,可都不是什么善茬,祖母不希望你受委屈。”

“他们定然是记恨你父亲当?年落井下石的,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境遇,即便?是谢誉想护着?你,也恐怕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