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单手紧握成?拳,没人知道他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想了什?么。最终,他背身?离开,站在?门口,双眼一直注视着还瘫软着的崔梦云。

“来人,去请范大夫,让流月她们都过来!”

但凡有一丝可?能?性,纪衡都不愿意假他人之?手去照顾现?在?脆弱无比的崔梦云。

可?真的不行……他的靠近,才是让崔梦云变虚弱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这个事实,他就恨得?发?狂。心口处痛到极致时,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门板上,竟一拳砸出了一个凹洞!

被砸断的木头渣滓化身?最尖锐的武器,无情地刺入纪衡单薄的皮肤里,顷刻间,他的手背就变得?血肉模糊。

可?他仍像是丢失了痛觉一般,一下一下地捶着门板,越来越多的血珠沁了出来,汇聚在?一起,变成?浓稠的血流,从门板的凹陷处弯弯扭扭地流了下来。

即便是快要被那股郁气折磨致死,纪衡也开始学会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暴行,不让崔梦云看见自己这丑陋的一面。

但他这迟来的开窍并没有什?么用,有些暴行,不是挡住就能?不被发?现?的。

崔梦云本来坐在?那里平复,却突然又嗅到了一丝浅淡的血腥气,那丝腥气随着纪衡那边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浓郁,直到让崔梦云无法忽视,再度泛起了恶心。

“呕”

她实在?没力气爬起来,干脆把铜盆抓了下来,抱在?胸前,继续干呕。

呕得?原先还没完全平复下去的泪花再度翻涌起来,变成?难以控制的泪水滑了下来。

她鼻头通红,整个人难受的不行,因为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真的没东西可?以呕,只?能?看自己往外倒挂恶心的涎水。

那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几乎要把崔梦云逼疯。

而那个天杀的狗男人还在?害她!!

崔梦云吐得?天昏地暗,想要开口让纪衡滚出去,别再弄出一些奇怪的气味折磨她了,可?干呕止也止不住,让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崔梦云无助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呕,毫无形象可?言。

但比起什?么形象,她现?在?渐渐开始害怕了。

一觉睡醒,突然呕个不停,她不会是染了什?么急症,马上就要死了吧?

这么想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崔梦云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也哪哪都不舒服了起来,她感觉自己手也痛、脚也痛、腹腔难受,头也晕乎乎的,只?觉得?自己只?怕下一瞬就要驾鹤西去了……

她完全陷入了恐惧中?,并没有看到纪衡已经退出了房间,从自己的下衣摆撕了一条,简单把伤口包了起来。

但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不会立刻消散,崔梦云还是呕个不停。

索性流月几人很快就来了。

她们还没有进入房间,就听到了崔梦云无比绝望的呜咽声和呕吐声。

琴棋书画四人都不敢抬头,唯有流月,怒从心起,胆大包天地抬头瞪了纪衡一眼。

幸而纪衡只?关注着崔梦云,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流月急得?不行,直接大步跑了起来,冲了进正房,一眼就看到了可?怜兮兮、坐在?地上抱着铜盆哭泣的崔梦云。

她极为紧张地检查崔梦云身?上有没有什?么被虐待过的痕迹。

虽然原先从未出现?过伤痕,但万一呢?他们男人发?起疯来,可?比女子?吓人多了!

幸而什?么都没有,流月的心才略略放下一分,她赶紧蹲下来,为崔梦云擦拭脸颊,想要把崔梦云扶起来。

但崔梦云已经陷入了恐慌中?,双腿根本不听使唤,浑身?都软绵绵的,根本站不起来。

好?在?流月t?身?上的馥郁芬芳冲散了刚才几乎令她窒息的血腥味,崔梦云终于不再控制不住地干呕。

她脸上的泪痕才刚刚被擦干净,立刻又有新的眼泪留了下来,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