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把崔梦云的胃给磋磨坏了。

不仅如此,她还在所有方面尽其所能地打压崔梦云,批评崔梦云的一切,骂得崔梦云好一段时间,一看到梁婆婆,连抬脚走路都不敢抬。

梁婆婆如此嚣张,纪府上下却根本没人出言帮助崔梦云。

那段时间,崔梦云痛苦到晚间睡觉的时候都常常吓醒过来,然后抱着被子偷偷哭。

直到某一天,梁婆婆突然消失了,听说是不小心跌了跤,伤到了,她住在京城乡下的女儿听闻消息赶紧将母亲接回去奉养。

得知这一消息,连死去的小鸟都不忍心看的崔梦云竟然破天荒在心里松了口气。

或许那天对崔梦云来说真的是一个好日子,许久不曾见到的纪衡竟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那张脸对崔梦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许久没见,这张脸在她的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了,但是她时常偷偷想念,现在一见,所有蒙上的云烟全都一瞬就消散了。

崔梦云的惊喜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让眼前这个明显阴沉了许多的男人都忍不住放松了一分。

他语调怪异地问崔梦云:“看到我,就这么欢喜?”

这个连一个婆子都不敢反抗的胆小鬼,竟然红着脸点点头,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很欢喜。”

她说这话大概是没过脑子的,刚一说完,自己的脑袋都“嗡”了起来,立刻又垂下脑袋,假装自己是一个缩进壳子里的小笨龟,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许久,她才听到已经褪去少年气的男人轻轻一笑:“真不知道是说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就这么短暂地会了个面,纪衡又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新嫁(下)

纪府又平静了好一段时间,直到管家突然出现在了崔梦云面前。

“夫人,这是府上的账,请您过目。”管家将一本厚厚的账簿交给了崔梦云。

崔梦云被这一手突然袭击给弄迷茫了:“管家先生,怎么突然要将账本给我了?”她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声道,“我不会看……”

管家也笑了起来,抓了一把自己短短的山羊胡,一派运筹帷幄的高人模样:“夫人,我知道的,但是我会教您。以后您总得自己学会看,不然如何为公子守住家业?”

这些都是定国公府一并跟出来的老人,还是喜欢称呼纪衡为“公子”。

或许是管家长得一派慈祥,说话又像是为崔梦云着想,总之,崔梦云欢欢喜喜地信了。

她心中也鼓着劲儿,想要学出一番成就,证明自己并不是梁婆婆口中那样一无是处的“蠢货”。

但她人生的第二个打击出现了,管家拿出的账本,她怎么都理不顺,只有管家亲自上手,那在她手中怎么算都对不上的账目立刻就平了。

管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崔梦云遭受到了比在梁婆婆手下讨生活更大的打击

她几乎要信了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

崔梦云想做最后一点努力,她偷偷遣了流月出去,让她去找找算术书,打算自己开点小灶,不要永远都这么没长进。

然后流月一身狼狈地哭着回来了。

崔梦云大惊失色,在她多番追问下,流月终于哭着告诉了她真相。

她的伤是一个小厮推出来的,好不容易买回来的算术书,被路过的帐房先生撕成了两半,还被狠狠嗤笑了。

帐房先生走后,那小厮还想欺负她,被她狠狠打了一个大耳刮子,气急败坏之下说了些见不得人的话,最后被其他小厮给带走了,流月才逃过继续被那小厮欺负的可怜境地。

可当崔梦云问她,小厮说了什么时,流月却捂着嘴巴,不肯再说了。

若说崔梦云不了解崔府的每一个人,但流月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呢?那小厮骂的定然是她。

但崔梦云不着急,她优先给流月上好了药,才握着她的手,真切道:“流月,在这个府里,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若连你都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