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没有和自己唱反调,却让崔梦云那口气梗在半空,上不?去又下不?来,难受极了。

马婆婆适时走了进?来,将好容易睡着的孩子抱走,将她送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床里。

屏风后只剩下这对如今已经无话可说的夫妻。

纪衡坐在了床边,端过一直备着的温水,想要为崔梦云润一润干燥的嘴唇,却被崔梦云侧脸躲了过去。

“纪衡,不?要你?假好心,你?快走吧。”她转过脸,不?愿多看纪衡一眼,语气恨恨,想要通过刺痛纪衡的自尊将他逼走。

“阿云,不?要抗拒我。”他语调仍是柔和,手上的动作却仍旧带着他特有的强硬,将她偏转过去的脸捧了回来。

那沾着温水的小?勺最终还是落到?了崔梦云的唇上,浸润了那一片干燥。

做完这一套动作,纪衡没有趁机再做什么,很克制地?收回了手,反倒出乎了崔梦云的意料。

她不?自觉带着一点审视看了过去,想看看这个男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却在看到?腰间那枚熟悉的玉佩后重新闭上了双眼。铺天盖地?的厌恶涌上心头,让崔梦云再度失了与纪衡交流的兴致。

她的异样第一时间就?被纪衡捕捉到?了,“阿云?”

崔梦云本不?想理他,却觉得是该把话一次性说个清净,省得以后再惹事端。

“你?心中还念着缘娘,为何又来我跟前演戏?”怕纪衡继续装傻充楞,她直白点明,“你?腰间那枚玉坠,挂了这么多年,我从前不?敢说,你?却以为我不?知道么?”

“纪衡,别?真的把我当傻子了,你?至今都还舍不?得将与缘娘的定情信物摘下,怎么敢来我跟前说那些胡话。”

她淡淡地?看着纪衡,心中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偶有波动,却没有预想中剜心拔刺的剧痛。

一切真的都渐渐过去了,如果纪衡一直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相信用不?了几年,她就?真的能将纪衡完全?放下。

即便再重逢,届时,也能一笑泯恩仇了。

纪衡被她淡淡的诘问?给乱了阵脚,他摘下那枚一直被小?心爱护的玉佩,悬在了崔梦云眼前,像是在故意激起她的愤怒情绪一般问?:“你?说这个?”

曾几何时,只要一看到?类似的纹路,都会激起她心中的隐痛。不?过现在,若是想以这种低劣的手段让她破防,那纪衡就?太小?看她了。

崔梦云仍然神?色冷淡,“是它。”

她眼见?着,纪衡终于变了脸色,却不?是她以为的心虚,而?是恍然不?解:“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误会的,但这根本不?是定情信物,而?是我纪家代代相传给下代家主的贴身玉牌,也是……我父亲唯一留下的遗物。”

话到?最后,纪衡的声调已染上淡淡的惆怅,似乎想起了他从不?愿多提的父亲。

这个反转是崔梦云意想不?到?的,她仔细观察着纪衡的神?色,完全?没有从中发现破绽,才惊疑不?定地?补充自己的佐证。

“当年国公夫人办过一次赏花宴,回来后,缘娘手中就?多了一枚和你?这一模一样的玉佩,府中所有姐妹听她说过,那是你?亲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许她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崔梦缘向来虚荣,拿到?这样的信物,不?仅是家中姐妹,连亲近的手帕交都传了个遍,渐渐地?,她们这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几乎就?全?都知道了。

当年谁不?羡慕崔梦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两情相悦,所有的好都给崔梦缘赶上了。

但第一次得知这状况的纪衡是真的困惑了。

他看着这枚最后一次离家之前,父亲亲手交给他的玉牌,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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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空气凝滞了气氛, 却教崔梦云高兴了起来。

从前?每一次,陷入沉寂、哑口无?言的?都是?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