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梦云欲要挽留,崔梦缘却脚步极快,一告辞就转身离开,也没给?她发挥的空间,干干脆脆地走了。

这样利落,让崔梦云心中好感更?甚。

她甚至悄悄对流月说:“我这嫡姐,和从前像也不像。”

像,是她这雷厉风行的作风未被侵染;不像,则说的是她那极度自?我的性子被改变了。

***

第二日,天公?作美?,终于?出了太阳,把这段时日的寒气都压下去了一些。

崔梦云本想坐自?己那辆小马车,和纪衡分开走,结果下人回禀说她那辆马车送去修理了,崔梦云的如意算盘打落,只能磨磨蹭蹭地上了纪衡那辆大马车。

纪衡早就端坐在车厢里,手持一卷书,似乎看得很入迷,连崔梦云上车这样的大动静都没有抬眼。

他不说话,崔梦云也乐得清闲。

她一坐下,就微微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就没看到纪衡偷偷递过来?的眼神。

在给?了两次暗示都无果后,男人好似感到难堪,蹙着眉,盯着手中的书卷再?不动了。

一路无话。

到了王府,纪衡先下的马车,离开前,他最后又?看了崔梦云一眼,却不曾想这个女人倔强地偏头去看窗外,就是一眼都不看他。

三战皆败的男人生着闷气,冷冷“哼”了一声,甩帘离开。

崔梦云睫毛轻颤,最终还是忍住半点眼风都不递过去。

经历过那样诛心的污蔑,若还像没事人一样对纪衡主动求和,那连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总归……总归不过是受些冷待罢了!她又?不是没经历过,最开始嫁过来?的日子,虽是难熬了些,也还能过下去。

即便是心中下定了决心,但崔梦云心中还是涌起压也压不下去的哀伤。

她知道,她现在的坚持在一些人眼里看起来?简直不知所?谓,一个女人家,居然还奢求丈夫的主动认错?

但她就是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她绝不能退让。

……

王府后院是属于?崔梦云的战场。

午宴正式开始之前,是各家高门?贵妇门?的重要社?交时刻。

崔梦云一入场,就被许多人盯上了,只因?如今的纪衡是前朝风光无限的重臣,他的夫人自?然也被奉上高位。

不过是朝臣,就会有立场,虽前朝的各位大人们都和乐融融、一派和谐,但负责内政外交的各家夫人聚在一起,却将整个王府后院切割成泾渭分明?的无数小块

文武相分、两个大团体内部又?切割成许多不同阵营的小团体。

在这样的分割大势面?前,饶是崔梦云和她的姐姐们,都不好在这里姐妹相聚。

崔梦云和梁喜英同是六部的文臣家属,夫君又?政见相和,属于?同一阵营,倒是快速汇合。

但同样被邀请的金玉燕和何万青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金玉燕是大理寺卿夫人,和六部不属于?同一个系统,自?有自?己的小阵营,就不好直接黏在六部家属身边。

而身为骠骑将军夫人的何万喜就更?可怜了,她直接被划到“武将家属”这个大阵营里,文武向来?不合,她若是一点心眼都没有,直接冲入文臣阵营,肯定会被武将家属孤立!

便只能与姐妹在空t?中眼神交汇,权当作打过招呼了。

礼王爷不愧是今上唯一的嫡亲弟弟,在夺嫡胜出后,今上的其他兄弟基本死的死、残的残、流放的流放,对这个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弟弟简直当儿子疼。

如今弟弟大婚,据说宴请的宾客名单是圣上亲自?敲定的,简直把全京城所?有的重臣全邀请了,完全不在乎他平日对重臣聚会的讳忌。

这也导致今日的宾客人数格外多,甚至出现了一些崔梦云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就像现在,她一人站在后花园赏花躲清静的时候,听到了一道相当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