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是愧疚,大概率是怕自?己的名声受损。

那被另外四?人簇拥着披着黛金交织外衣的女子,应当就是刚才起话头的王氏外嫁女。

不愧是带头说别人坏话的那个,她除了最开始被崔梦云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立刻就恢复过来?,进?入战斗状态。

这人下巴微抬,鼻腔冷哼一声:“怎的今日连听墙角的贼人都能来?赴宴了?”

她看也不看崔梦云,只微微侧头,问旁边的女子:“洛缳,这贼女是谁?”

言辞之中,丝毫不怕崔梦云是什么贵人,嚣张得快要上天了。

这样无所?畏惧的态度反而让崔梦云疑惑:此人到底是谁的夫人?

那名叫洛缳的女子显然认识崔梦云,她小心地附在女子耳边,告诉了她崔梦云的身份。

一般到这一步为止,不论心里怎么想,对面?那妇人都会先是惊讶,而后歉意致笑,开始走“一笑泯恩仇”的路线。

却没想到,这女子不仅不以为意,甚至还用?极其挑剔的眼神将崔梦云上下扫视了个遍,眼中的恶意快要凝成实质,差点让崔梦云吐出来?了。

“原来?是纪大人家里的。”那女子唇边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虽口称“纪大人”,语气中却听不出一点尊重。

“听说纪大人的夫人,也是姓崔,谁着急了呀?”

她轻慢的言语,渐渐抚平了其余四?人被崔梦云抓包后紧张的内心,纷纷也从容起来?,掩面?轻笑。

崔梦云不落圈套,思维清明?:“谁是挑起口舌是非、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贱人谁着急。”

她是真的很生气,气到在平日绝不可能说出口的脏话都飙出来?了。

对方也不是什么好脾性,一听崔梦云骂的这么难听,也大感生气,但这一次还不等她发怒,就被崔梦云堵住了将要脱口的话。

“这又?是哪家后院没锁好门?放出来?的疯妇?今日礼王爷大喜,竟还有人犯如此低等错误,真不怕惹了贵人蹙眉,连诛了去?”

她刚一停顿,对面?的妇人生怕没抢过这个气口,又?叫崔家的小娼妇堵着不让说话,眯着眼睛就抢话头:“纪大人下了朝都要唤我夫君一声陈伯父,你今日见了伯娘,不仅不见礼,还张口就是粗鄙之语,果真是礼义之家崔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崔梦云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原来?是左丞相半年前刚过门?的续弦,王玉珍。

此女是琅玡王氏本家,上一任家主五十岁的老来?女,和崔梦缘的公?公?,也就是她亲哥差了三十多岁,只比崔梦云那无缘得见的前姐夫大几岁。

她的婚事堪称离奇,前后三任未婚夫全在和她定亲后以各种各样的缘由驾鹤西去,“克夫”的名头响到重金求婿都求不到,最后也不知怎的,收拾包袱嫁给?了远在京城,克死了四?任妻子的左丞相陈仲斯。

这陈仲斯足足大了她三十岁,如此“老少配”自?然引得众人偷偷乐道了许久。

连何万青当在姐妹聚会的时候唏嘘过一句,不过她是在感慨一朵二十几岁的鲜花插在了五十多岁的牛粪上,惋惜不已。

但崔梦云今日见到本人,却发现她好像不仅不觉得可惜,甚至还为她那老丈夫真心实意地自?豪?

一个完全无法沟通的人,崔梦云确认了。

她咽下原先要说的话,转变口风:“我今日不欲与你争辩,不过是听到了你捏造事实,特来?澄清真相。”

“首先,关于?那个孩子,孩子是发热病死的,我姐姐虽悉心照料、万般小心,但养过孩子的都知道,生起病来?,可不管你是王家还是陈家的孩子……多为孩子积点阴德吧,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孙。”

“其次,是你那侄子先以读书为由,骗取我姐姐的嫁妆,被发现是拿去吃喝嫖赌后,不仅不改过自?新,还破罐破摔想要明?抢,把我姐姐生生气病,可怜我姐姐孤苦无依,在王家无一人帮衬。即便最后和离,她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