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确是她失态了,且不说秦峫救了她,就算没救她,她也没什么资格要求他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他们都一刀两断了。
“所以,不劳你担心。”
秦峫沉默下去,他其实知道苏棠知道她来就会说这种话的,所以他今天根本没打算露面,可还是被发现了。
但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了。
“那我回去了。”
他转身要走,外头却响起了脚步声,是福寿找了过来:“海棠姑娘?您被子找到了吗?殿下等着您就寝呢。”
秦峫脚步瞬间顿住,猛地扭头看过来,他知道今天太子在这里呆了很久,但没想到他会留宿。
察觉到他的眼神,苏棠指尖一颤,随即一点点攥紧。
她没有给秦峫回应,只抬高音调应了福寿一句:“你先去复命吧,说我这就来。”
脚步声很快远去,苏棠这才看向秦峫:“你以后真的不用再来了,殿下会陪着我,我很安全。”
秦峫怔怔看着她,似是有些听不懂这话,许久后他才消化了那短短几个字,眼底的情绪从震惊到茫然,又从茫然变成了苦涩。
“原来……你真的不需要我保护。”
半晌,他哑声开口,“抱歉,以前多有打扰,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推门走了出去,苏棠抬手扶住身边的桌子慢慢靠在了上头,孽缘当断则断,对谁都好。
她静了好一会儿心,才抱了床被子回去正房,却见太子正衣冠整齐,似是要出门。
“……殿下要走?”
“有贵客到访。”
他不说贵客是谁,苏棠也识趣的不问,只是很有些惊讶,什么人深更半夜的来拜访太子?
其实太子也很惊讶,但他与对方不算熟识,有些话也不好直接问,只能先见了面再说。
“不用等孤了,若是时辰太晚,那两位美人歇下了,孤就不来扰你了。”
他交代一句,抬脚出了门。
苏棠站在门边目送他走远才回了屋子,没了太子在身边,她自在许多,换了衣裳很快就睡了过去,太子却没有她这般舒服,他看着面前端坐如山的秦峫,眼底都是茫然。
“秦卿,你夤夜来访,就是为了找孤下棋?”
秦峫面无表情地点头:“是,臣夜里睡不着,想着殿下的对弈之术十分精妙,所以特意上门来请教。”
太子:“……”
虽说君子六艺他学的确实还算不错,但他更喜好书画,棋之一道,不过平平……是谁未经他同意就擅自传了他擅棋的瞎话?
他脑袋隐隐作痛,可秦峫来都来了,还特意开了口,他也不好拒绝,只能让福寿送了棋具上来,心里却已经做好了会输的打算。
秦峫此人,看着粗鲁无礼,不拘小节,可战场上却最擅出奇制胜,用兵之道很是诡谲,而善用兵之人,也大都善棋。
两人你来我往,几十子落下后,太子丢了手里的黑棋:“武威将军心思缜密,步步为营,不愧是我大业的栋梁之才,孤输了。”
他并没有半分不服,甚至还松了口气,深更半夜的他实在是困倦,现在棋也下了,秦峫该走了吧?
“殿下抬举了,您处处给臣留了余地,才让臣侥幸胜这半子,”秦峫看着太子脸上的疲惫,微微一笑,“再来一局如何?”
“……夜色很深了,”太子委婉道,“不如……”
“臣行事粗鲁,多有纰漏,”秦峫言辞恳切,“战场上吃亏不少,臣为此夜不能寐,今天见殿下这棋路稳扎稳打,处变不惊,颇有感悟,想必于臣用兵一道上定有助益,还请殿下成全。”
赵知故:“……”
下棋就下棋,怎么还牵扯上用兵了呢?这让人如何拒绝?
他只能硬着头皮又下了一局,只是一局之后又是一局,他下棋下得几近麻木,等秦峫将棋子丢回棋盒的时候,他甚至都没能回过神来。
“竟然已经这个时辰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