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玉越写越起劲,一口气写了好几篇。
夜色渐深,窗外寂静无声,微风拂过纱帘,屋内烛火忽明忽暗。
身旁青年呼吸平缓,楚知玉突然停下笔,微微侧头看向裴清珩。
他单手撑在额角,双眼浅阖,烛光从他身后倾下,衬得他眉眼分外柔和。
这人往日一身墨色蟒袍,今日穿个白衣,差点没认出来!
还挺装的。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青年双眼未睁,薄唇轻启:“看我做什么?”
“我脸上有字?”
这也能察觉到?
楚知玉被戳中心事,慌乱地嘴硬:“谁稀罕看你!”
青年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不稀罕也偷看那么多次了。”
楚知玉心中一惊,脸色瞬间腾起一抹红晕,原来他早就发现自己偷看了啊!
她佯装镇定,扭头继续写字。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裴青珩突然开口:“想学对诗词?”
楚知玉随口就回:“不想。”
“看着我说。”
楚知玉:“不看!”
“不敢看?”
楚知玉气笑了,边说边转头朝他看去:“我为什么要敢看你啊,你以为自己生得很好”
窗外冷月高悬。
青年不知何时翻出了她藏的诗集,此刻,眉目低垂,冷白的手指正压着书页一角,神情专注地。
月光斜斜洒在他半边脸上,高挺的鼻梁投下小片阴影,眉眼深邃得像是藏着一汪深潭,让人昏昏沉沉地沉溺其中。
那句“看”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像的确很好看哈。
不过好看也没用,年纪太老了。
还是偶像说的那句老话,男人超过25岁就走下坡路了。
楚知玉抿抿唇,“谁知道你行不行啊?”
青年翻书的动作一顿,桃花眼的眸子微微眯起,阴恻恻盯着她。
楚知玉吓得一缩脖子。
坏了!
好像男人都很忌讳说这个行不行。
楚知玉连忙改口:“那,那你……你就以月亮为题作首诗,让我看看你本事,我才决定要不要跟你学啊!”
“万一,你把我带偏了怎么办?”
不都说,那些老师都愿意教一张白纸的,万一这疯狗做些什么淫诗艳词地教她怎么办。
裴青珩合上诗集,修长指尖压着书封,望了眼窗外的夜空。
随即朗声道:
“明月千山静,长河万里流。”
“风摇苍树影,潮涌大江秋。”
楚知玉瞪大了眼,这些古人,真的是张口就来啊?
不会是来之前作弊了吧?
楚知玉仍不死心:“那……那你用竹叶为题再作一首!”
青年忽地眉心一沉,微微侧头朝她看来,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在说:你在怀疑本王的能力?
就在她以为裴青珩要发怒的时候,青年负手立向了窗前。
月白长衫垂落如流云,被她晕染的墨团深浅不一,倒像是泼洒上的山水墨画,平添了几分随性洒脱。
清朗的嗓音漫过雕花窗,字节余音还未消散
青年忽地转身,朝她看了过来,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带着三分骄矜,整个人肆意张扬。
楚知玉愣愣地跌坐在凳子上,眼里瞪得溜圆。
不是吧!
这是上帝给他关上了一道门,开了无数道窗户啊。
不过,如果没有太后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应该就是现在这副翩然的矜贵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