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宣纸上那团分不清是花还是鸟的墨团，他小嘴一抿，满脸疑惑。

阿姐画的这是什么呀，怎么比他随手乱画的还离谱呀。

楚知玉得意地指着画道：“阿砚，怎么样？”

这可是连裴青珩都夸过的大作呢，这次的选秀，她定能记上名！

小阿砚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直犯嘀咕。

要是说实话，阿姐肯定要伤心的吧。

犹豫再三，楚之砚扬起笑脸，兴奋地跳起来，拍手叫好：“哇！”

“阿姐好厉害啊！”

楚知玉心里乐开了花，楚之砚应该没少跟着父亲学习画画类的，他都说好，那一定是好。

她捏了捏楚之砚的小脸：“小子，你很有眼光嘛！”

楚之砚嘿嘿一笑，只要阿姐高兴，他撒点小谎，也没关系的。

“对了。”

楚知玉想起了什么，郑重地嘱咐他：“十二月，你不是有一场什么考试吗？”

“你要趁着这些时日，好好学习，争取给那些太傅留下好印象，不要像我一样，知不知道？”

楚之砚点点头：“阿姐是最棒的！”

与此同时。

盛阳长公主府的演武场上早被细雪铺成白茫茫一片，把场中一大一小两道黑影衬得格外分明。

第112章他心空了

簌簌飘落的细雪，沾在少年束发的红绸上，顺着绸带滚落，转瞬便坠入雪地，与满地白雪融为一体。

谢昭绕着庆安踱步，时不时伸手调整他的姿势：“扎马步讲究一个稳字，下盘要沉，腰背挺直。”

“记住了吗？”

庆安小世子双手握拳，额头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珠，咬牙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

“是，谢昭小师傅！”

谢昭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在一旁搭建的休息台坐下，立马就有下人倒上热茶。

直到夜色渐暗，庆安才收了架势，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跑到谢昭怀里撒娇：“谢昭小师傅。”

“我肩膀好疼啊，你能不能帮我捏捏？”

谢昭笑着揽过他小小的身子，在软凳上坐下，不轻不重地给他揉着肩膀。

庆安舒服得眯着眼直哼哼：“旁人捏的都没你舒服，还是小师傅最好了！”

谢昭敲了敲他的脑袋：“还学会享受了？”

庆安嘿嘿一笑，突然凑到他耳边，贼兮兮地小声道：“谢昭小师傅，你是不是看上上次救我的那个姐姐了？”

少年猛地慌了神，红晕从脸颊一路烧到耳尖。

谢昭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从哪知道的？”

庆安挠了挠脑袋：“我自己看出来的呀！”

谢昭眸光暗了暗，随后自嘲地笑了一声：“连你都瞧出来了啊……”

庆安好奇地眨眨眼，凑上前追问：“小师傅这么喜欢她，那楚家的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

一提起知知，谢昭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语气也跟着轻快：

“她啊，自小就聪明绝顶，娇生惯养，就是性子倔得很……”

“还特别挑食，怕辣、怕烫、怕热、怕苦、怕酸，怕……”

他声音不自觉渐渐低落，喉结顿住，后面的话像是被哽在了喉咙里。

寒风裹挟着一粒雪粒飘进亭内，落在少年手背上，肌肤浸入一点冰凉。

谢昭目光似有失神，望向不远处的枯树

枝丫光秃秃的，几只灰扑扑的鸟儿歪歪扭扭停在枝上，鸟儿一惊，忽然“扑棱”振翅，眨眼间全飞得没了踪影。

如今的知知，好像和他记忆里不太一样了。

现在的知知，会顾及他的感受，不再对他大呼小叫，也不嫌弃他身上的汗。

那个总爱跟他撒脾气的大小姐，变得沉着冷静，她身边有了新的依靠，有陈霜护着，有家人疼爱，一切都很好。

他该为她的成长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