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仰头饮尽碗中最后一口茶,下一刻,眸光陡然一沉,手腕猛地发力,将茶碗脱手甩出!

陶碗裹挟着劲风破空而去,“砰”的一声闷响,碗口狠狠撞上最后那名小弟的胸口。

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丈远才停下。

转眼间,满地皆是哀嚎打滚的小弟。

刀疤脸面色煞白,双腿发软瘫坐在地,却仍强撑着怒吼:“你敢伤我兄弟!你知道这一片是谁罩的吗?”

谢昭走到他面前,腿一抬,靴底重重踩在刀疤男胸口,力道之大几乎要碾碎他的肋骨。

少年笑盈盈俯身逼近,手肘撑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轻嗤: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在本侯面前这么说话,你倒是头一个。”

刀疤脸一惊讶,结结巴巴重复:“本本本本侯……”

他忽地反应过来:“你就是传说中的谢小侯爷!”

“算你还有点眼力见,不过”谢昭眉稍微扬,琥珀色眼眸流转出一丝冷冽寒光,“晚了。”

说罢,朝骆驼递了个眼色:

“把人先捆起来,送到隔壁官府,让他们先帮忙看押着。”

“等我查清清河县的事,再来处置!”

不一会儿,茶娘小跑着递来一捆粗麻绳。

骆驼手脚利落,三两下就将几个闹事的男子捆成了粽子。

怕他们闹腾,骆驼又顺手拿起桌上的抹布堵住几个人的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你身为侯爷,也不能直接拿人,你信不信我去陛下面前告你!”

为首的刀疤脸骂骂咧咧,骆驼烦了,抽过一根长条凳子,在他面前坐下,作势要脱鞋子。

刀疤脸瞳孔一震,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你,你干什么!”

“请你闻闻你爷爷腌制的腊肉,香不香!”骆驼桀桀一笑,立马在他面前脱掉了靴袜。

他们连日赶路,汗脚的臭味捂得像臭咸鱼,这一脱,臭味立马在整个茶铺蔓延。

刀疤脸跟几名挨得近的小弟,立马胃里一阵翻涌,口吐白沫。

“黑……黑武器……”

谢昭悄然拉起衣襟捂住口鼻,其余的看客也跟着效仿。

等那股味儿散去。

茶馆老板带着茶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声音都带着哭腔:“恩人呐!”

“您的救命大恩无以为报......”

谢昭快步上前,伸手将两人扶起:“老人家快起!”

“这些人横行霸道,本就是朝廷该管的事。我食朝廷俸禄,为民除害是分内之责。”

茶娘红着眼圈站起身,嘴里还不停道谢,见他转身要走,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挽留:“恩人请留步!”

小茶娘从一旁的竹编篮子里翻出一对红绳,双手捧着递上前,声音怯生生的: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这对红绳是小女从花神娘娘那里求来的,这是姻缘天定的信物,公子若寻得心上人,就给她戴上,定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谢昭微微一愣,随后伸手接过红绳,抱拳行礼:“多谢姑娘美意。”

他刚翻身上马,骆驼却突然一把拉住缰绳:“爷不可!”

第145章知姐。

“你独自前去清河县主城太过危险!”

骆驼眉头皱成一团。

苏丞相虽倒台,但其部下党羽仍未查清,前些日子在邻县无意发现,那些爪牙至今还未收手。

偷摸增加赋税,贪墨朝廷赈灾,转手倒卖的勾当,桩桩件件都没清算干净。

明明朝廷调拨了大批赈灾物资,到百姓手里却只剩寥寥几粒米,其中猫腻可想而知。

这一路追查,他们早不知遇了多少明枪暗箭。

谢昭却神色淡然,笑着拨开骆驼的手:“那岂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