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姜老爷清高,徒有太傅的虚名,却在朝中没有什么实权,而她膝下又只有姜川这一个儿子。
她一心想给姜川挑一门有助力的好亲事。
那时候她已经看好了荣国公府的姑娘,家世好,生的也貌美,还愿意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给姜川,这可是打着灯笼也寻不来的好亲事。
这一根筋的傻儿子,偏偏就看上了魏岚那个害人精!
魏岚那姑娘倒是生得好看,可是她太过张扬。
今日在诗会上大出风头,明日又在马球会上夺得魁首,还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当街吆喝叫卖,一点也不知道顾惜脸面,哪家的当家主母是她这样的?
还有她的家世也跟荣国公府没法比,只是皇商而已。
再加上爹死得早,也没有兄弟,只有个妹妹,母女三人守着一堆银子,于朝堂上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助力。
唯一拿得出手的,也不过是荣安长公主的伴读。
但荣安长公主也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什么大造化?
姜老夫人那时便想着,她是眼睁睁地看着楚家如何没落的,难道还能再看着姜家没落吗?
所以她百般阻拦,甚至冲到魏家去破口大骂魏岚不要脸,可魏岚每次都是平心静气地叫下人上点心上茶水,然后毫不理会她。
让她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再后来,她知道魏岚要和亲羌越,立刻高兴坏了,哎哟,这个害人精可算是走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姜川会纵马追上和亲的队伍,带着魏岚私奔。
最后,还是荣安长公主出面,在朝堂上舌战群儒。
说是她让姜川去追魏岚回来的,又说了一大堆魏岚于大雍有大用处之类的好听话,勉强平息了朝堂众怒。
最后荣安长公主自请和亲,和那魏家的小女儿一起,去羌越替魏岚收拾烂摊子。
魏岚和姜川有情人终成眷属,又远去通辽做官,姜老夫人实在拦不住,只能作罢。
但她并没有因此就放弃攀高枝的念头,既然儿媳妇指望不上了,那就指望孙女吧!
反正姜老爷曾和萧家老爷定下孙辈的亲事,虽说说年轻时的意气话,但只要她当了真,那萧家还能不认?
于是她便打定主意,要让魏岚生出个女儿来,攀上萧家的这门亲事!
那几年她用尽了法子,总算让魏岚生下了个女儿......可谁知道,魏岚会在生产时没了性命。
儿子一怒之下就将丫头扔到乡下去,也跟她这个当娘的,彻底离了心。
姜老夫人为此不是没有后悔愧疚过,可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她是姜川的亲娘啊,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他怎么就是不领情?!
还有这兰君的事,尚书府的表姑娘怎么能做贱妾呢?这不是让人戳姜家的脊梁骨吗?
她怎么就是跟这姜川这块臭石头疙瘩说不通呢?
想得太出神,姜老夫人一时竟忘了抹眼泪。
“母亲哭够了吗?”姜尚书面无表情道:“若哭够了,儿子便走了。”
说罢,毫无留恋转身就往外走。
“......你!你!”姜老夫人气得抓起床上的瓷枕就扔了过去,瓷片碎了一地,人也踉跄着摔到床下。
但姜川毫不在意。
他背着手一路往书房走,沿路瞧见管家,才停下脚步问了句:“二公子可回来了?”
管家忙道:“回老爷的话,已经回来了,二公子特意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瞧着困得不行。”
姜川唔了一声,继续往书房走。
推开门,才发现屋里有人,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要动手,靠近了才分辨出来人是萧景弋。
虽然易容了,但周身那不加掩饰的凌冽气息并不难猜。
萧景弋正在瞧着满屋的画像。
每一副的魏岚都有着不一样的神情,他神色淡淡地一一看过去。
姜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