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滑向苏苒，“怎么样，也要有个妻离子散的结局才公平吧。”

凌承胤握紧手中的枪，对准明肆琛，“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当然不会了，这普天下，谁是凌少不敢动的人呢？”

若是从前，凌承胤对明肆琛，绝不可能手软。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体内的心脏，是霍谦的。

他的手颤抖着。甚至无法把枪口对准他。

明肆琛也觉得奇怪。

他抬起眸子，看向凌承胤。

男人的黑眸中并非全然是冰冷。

透过那双满是厌恶的眸子后，他看到了一双温柔、善良的琥珀色眸子。

他怔了怔。

身后，一抹阳光照在凌承胤后背，他的发丝，透着棕褐色的光芒。

每一缕都像是金丝一般。

看得明肆琛晃了神。

仿佛，霍清臣从他身体里缓缓走出，向他伸出手，“阿明，跟我走吧。”

明肆琛的嘴角莫名扬起，就那么看着凌承胤，缓缓落下一行清泪。

凌承胤愣住了。

他知道，明肆琛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匆忙放下手，枪垂在裤缝一侧。

“你走吧。”凌承胤指着门口，“从前往事我不再追究，江城，你再也别回来。”

明肆琛笑了笑，唇角的冷意似寒冬冰凉。

“凌承胤，你对他也如此仁慈过吗？”

“谁？”

“你愧对过谁？”

凌承胤侧眸看向他，明肆琛并不躲避，他将衣服拉开，精瘦的肌肉上，绑着炸弹。

只要他的脉搏停止，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凌承胤深吸一口气，“我对不起的人多了，不知道你说的哪个。”

他的心微微一疼，下意识看向苏苒。

如果苏苒知道，他的心脏是霍谦换来的。

她还会这么心无旁骛地跟他在一起吗？

死去的白月光，才是朱砂痣永远追不及的吧。

所以凌承胤不敢说。

明肆琛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些人，活了这么多年，最终不还是为了一个情字困扰。”

他笑地狰狞，似乎是意识到了，或许这句话里，包含的也有自己。

他将枪口对准苏苒，大喊一声：“凌承胤，我要你也永远后悔！”

苏苒愣了愣，睁大了眼睛。

砰砰两声。

明肆琛开了两枪。

苏苒闭上眼，再睁开时，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她抬起头，一个女囚挡住了她。

“顾清寒……你！你怎么会？”明肆琛喊地歇斯底里，身后冲出来几个狱警，将他摁在地上。

苏苒抱着顾清寒，帮她捂着心口的伤口，紧皱眉头，“别害怕，马上医生就来了。”

凌承胤本是帮苏苒挡的，却没注意顾清寒从身后冲出来。

他转过身，握起明肆琛的胳膊，将他拽出去。

顾清寒目光追随他方向，在他紧闭门的时刻，微微一笑，“真是可悲，我用心爱的人，都了最后，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她目光微凝，想起了那张脸。

那张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的人。

眼泪滑落，“而最爱我的人，却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

她嘴角不停地溢血，斜眼看向苏苒，“苏苒，你别以为，是我觉得自己错了，才给你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