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的话语里满是威胁。
“卑职以性命担保。”
江夜棠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胸口比伤口还要疼。
养伤期间,她按照萧凛的命令保护江月皎。
江月皎却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让她在烈日下跪两个时辰,命她一遍遍擦拭已经干净的地板,甚至故意打翻热茶烫伤她的手。
“姐姐,”江月皎笑得甜美,“你知道吗?王爷说等他这次回来,就娶我为妻。”
江夜棠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洒在手上,却感觉不到疼。
这天傍晚,她刚从厨房端来江月皎的晚膳,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她问一个匆匆跑过的下人。
“王爷剿匪归来,为了能早日回来陪皎皎姑娘过生辰,日夜兼程,途中遇袭,中箭了!”
江夜棠手中的托盘“咣当”落地。
她顾不上满地的碎片,跌跌撞撞地向前院跑去。
院子里乱作一团,她拨开人群,看到萧凛躺在担架上,胸口插着一支箭,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袍。
江月皎扑在他身上哭得梨花带雨。
王府灯火通明了一整夜。
江夜棠站在偏厅外,看着太医们进进出出。
萧凛胸口的箭已被取出,但箭上淬了毒,需要至阴女子的心头血入药。
“这……需要不少血。”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恐怕取血之人会有性命之忧……”
江月皎闻言,脸色瞬间煞白:“我虽是至阴之体,但自幼体弱,若是取这么多血……”
她突然转头看向江夜棠:“姐姐,你也是至阴之人,王爷待你不薄,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江夜棠站在原地没动。
她后背的伤还在渗血,胸口因假死药的作用隐隐作痛。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江月皎娇声道,“你不过一个暗卫,而我将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还使唤不动你了?来人!给我按住她!”
第五章
几个侍卫上前,粗暴地将江夜棠按在桌上。
“得罪了。”老太医举起匕首,锋利的刀尖抵在她心口。
“噗!”
匕首刺入的瞬间,江夜棠咬破了嘴唇,她能感觉到刀刃在心脏附近搅动,温热的血液顺着银碗边缘缓缓流下。
滴答、滴答。
一碗、两碗、三碗……
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血液滴落的声响。
当第四碗血取完时,江夜棠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被丢回自己的小院。
心口的伤口无人处理,血痂将衣衫黏在皮肉上,稍一动弹就撕心裂肺地疼。
江夜棠咬着牙,一点点撕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每撕一下,都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在剜她的心。
冷汗浸透了被褥,她却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处理完伤口,江夜棠昏昏沉沉地睡去。
梦里,她回到了七岁那年,饥荒肆虐,她牵着妹妹的手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砰!”
房门被猛地踹开,萧凛阴沉着脸闯了进来。
“江夜棠!”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我走前分明警告过你,要照顾好皎皎!你竟敢让她取心头血给我入药?”
江夜棠被扯得心口剧痛,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说话!”萧凛掐着她的下巴,“谁给你的胆子?”
“卑职……知错。”江夜棠声音嘶哑。
她知道是江月皎冒领了她的功劳又诬陷她,但也清楚,即便说了,萧凛也不会信。
“既知错,”萧凛脸色愈发阴沉,“那便去九层塔领罚!”
江夜棠瞳孔微缩。
九层塔,那个让所有暗卫闻风丧胆的地方!
塔分九层,每层一种酷刑,能活着出来的,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