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莲？”女人试探性地开口。

“周老师！”林雅莲喜出望外，“您喝点什么？”

这是她高三集训时的带她的声乐指导老师。

“一杯热拿铁。”她看了眼菜单，就在吧台坐下，“让我想想得有七八年没见了吧。今后是打算留在南市了吗？”

林雅莲驾轻就熟地给她点单、扫码。戴着口罩，一边萃取咖啡液，一边开口：

“是，有八年多了。我也打算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

“那也不错。”周老师“嗯”了一声，“南市气候好，生活成本也不算高。”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有些疑惑，“你那么高的天赋，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在音乐那条路上走下去。”

林雅莲拉花的手一顿。

她双手都戴着手套，眼神落在咖啡杯里，不知在想什么。

没说话，周老师便也没继续问。

等这一杯拉完，周老师正打算接过，被林雅莲避开，“不好意思啊周老师，这一杯我没拉好。我再给您重新做一杯吧。”

周老师看着她把拉得完美无瑕的拿铁咖啡倒进了水池，随后开始萃取新的浓缩。

“雅莲，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林雅莲把咖啡杯送到周老师桌前，犹豫了半晌，把手套取下。

不出所料地，她听见周老师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手……”

重新戴上手套，林雅莲对上周老师的目光。

“我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情，手……变成了现在这样，还伤了肌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高强度地碰乐器。嗓子也被伤了一点，也唱……唱不了了。”

林雅莲的话让她感到莫名的难过。

双手刀疤纵横，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细听她的声音，确实带着沙哑。

不知道她此前经历了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

周老师斟酌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雅莲，或许你有没有考虑过做幕后？不需要完美的手指，也不需要天籁的嗓音。”

林雅莲抬起头。

“我记得你当时虽然是在我这里学声乐，但平时还会自己鼓捣着作曲。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鼓足勇气给我听了你写的曲子……”

“我记得，当时老师说”

“‘很有灵气，就是和声有些太规矩了。’”林雅莲和周老师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雅莲，我是认真的。”周老师喝了一口咖啡，抿去嘴上的奶泡，“如果你愿意，我这里有一些机会。”

林雅莲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过不惑依旧优雅的女人，轻轻点了点头。

◇ 第十六章

当天下午，咖啡厅打烊之后，林雅莲给周老师留的名片打去一个电话。

名片上写着“敏之音乐制作”，和周老师的名字一样，说明这是她自己的工作室。

电话在响了两声之后被接起。

“喂，周老师，是我，我是雅莲……”

电话挂断后没多久，周老师就给她发来了工作室的地址和一份电子合同。

她深呼出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带上储物柜的门，然后朝店长办公室走去。

理想的离职时间本来在下周，不过店长说要等她再招到一个会拉花的咖啡师后才放她走。

她想了想，这两个月以来店长对她很不错，她也就答应了店长这个请求。

给周老师发了一条微信，周老师回复说表示理解，并且嘱咐她不用那么着急，本来这也不是坐班的工作。

林雅莲稳下心，回到家里，打开了很久没用过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她大学时买的，在陈景笙出道前，她也跟风，尝试自己写过小样。只是后来迫于生计，她无暇再顾及这个。

音频软件里躺着十几个未完成的片段，她点开最新的一个，即使这个最新的距离现在也过去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