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的话在寝殿里泛起回音。

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萧琰看着宋晚凝半晌，扯了扯嘴角。

“罢了，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对这种事有期待。”

“我已经知晓，我是他的部分神魂与魔气交融而产生，我的存在原本就是错误。”

“可这一切，难道是我的错吗？”

“你们能博爱众生，就连路过一条狗都能保护，为什么不能来爱我？”

宋晚凝垂下眼：“会有人来爱你。”

“我和你说过，真心才能换真心。”

“随便你怎么说。”

萧琰自嘲地笑笑，语气有些自暴自弃。

“如今这身体是你们的了，我不会再主动出来，这世界以后也与我无关。”

“我不需要真心，只待他神魂足够强大，将我摘出去打散便是。”

萧琰说着，又恢复了往日桀骜的样子，像是无措害怕被欺负时张牙舞爪的防备。

他说着便想隐匿神识，身影在水镜中变得飘渺。

“等等。”

宋晚凝叫住他，认真地开口：“萧琰，给自己一个机会。”

“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九州一个机会。”

“我的心里只有云澹一人，但你又何必只看着我呢？”

“这世上魔族，人族，甚至仙族，只要你想，你又何尝不可去认识？”

“你依旧很强，你是九州忌惮的魔尊，但强大并非为了杀戮，为了让其他人臣服，而是为了让旁人尊重。”

宋晚凝的声音如清泉般，句句落入萧琰的耳中。

他喃喃着这几个字：“尊重……”

宋晚凝看着他，忽然觉得看见了过去，看见了那个在黑蛟族不受宠不受待见的私生子。

一旁沉默许久的云澹忽然开口了。

“其实你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必将身体给我，这本就是你的身体。”

宋晚凝下意识着急：“云澹……”

云澹按了按她的手心，温声开口：“凝儿，我与他有话要说，你先回避。”

宋晚凝有些着急，怕他离自己而去，可看着云澹眼底的神情，还是闭了嘴。

走出门，姬玉蘅抱臂看着，柳眉微抬。

“果然是美色误人啊。”

宋晚凝听出她的话没有恶意，却没心情开玩笑：“你说是便是吧。”

姬玉蘅正了神色：“出了什么事？”

宋晚凝才将云澹将她赶出来的事说给她听。

“他会不会出于恻隐之心将身体还给萧琰，然后离开我？”

她说的担忧，姬玉蘅却笑了。

“宋晚凝，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见宋晚凝迷茫，姬玉蘅啧啧感叹：“为什么你只在我面前长脑子，每次骗我的时候一套又一套，一到云澹的事上便走极端？”

“他都同意你跟他一起死了，不忍心留你一个人，你竟然担心他会离开你？”

宋晚凝这才恍然。

“原来如此，那他一定是有别的办法。”

看着宋晚凝瞬间开朗的神情，姬玉蘅摇摇头。

“所以你到底是聪明还是不聪明？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你要想这么久吗？”

宋晚凝抿了抿唇，看向紧闭的大门，轻轻开口。

“大概是关心则乱。”

第30章

不知云澹和萧琰说了什么，等他出来已是傍晚。

云澹走到宋晚凝身侧，轻声开口：“走吧，我们回莲花池。”

宋晚凝有些疑惑：“你们说了什么？”

云澹张了张口，却说：“等到了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