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时心鸢千岁生辰，萧琰搜罗天下珍品尽数送予庆生；四百年前一只女妖只是言语冒犯，萧琰便能为了时心鸢屠她满门。

哪怕时心鸢只是皱一下眉，萧琰都能立刻将最好的东西捧上。

更别说眼下，可望不可及的心上人真的投怀送抱。

宋晚凝赶过去时，时心鸢正钻进萧琰怀中。

衣衫凌乱眼底惊惧，我见犹怜的哭诉。

“阿琰，羽族被灭，我无处可去了。”

萧琰将时心鸢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那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护好你。”

看着两人相拥，宋晚凝的心却像是被狠狠扎过一般。

萧琰此刻眼底的柔情那般真实，就像十万年前云澹看她时那样。

自云澹离开后，这种眼神，宋晚凝便只有在梦里见过。

可现在，那眼神看的却是别人了……

周遭空气忽而稀薄，宋晚凝闭上眼，竟有些透不过气。

羡慕，也是真的嫉妒。

嫉妒时心鸢还能回到萧琰身边，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见一见云澹。

两人相拥许久，萧琰才看见一旁站着的宋晚凝。

他眼底的欣喜漠然下沉。

“你来干什么？”

像是怕宋晚凝要提画像的事，萧琰直接开口。

“现在心鸢的事才是第一位，你先回去吧。”

冰冷的语气犹如冷水一浇，宋晚凝心底的刺痛淡下，旋即点头。

“我这就走。”

宋晚凝转身想走，时心鸢却忽然叫住她。

她走上前握住宋晚凝的手，面上挂着温柔的笑：“宋晚凝，你也是羽族人吧？”

“虽然你只是麻雀，我是青鸢，但说起来我们是同族呢。”

一旁立刻有侍卫接话。

“心鸢小姐说笑了。青鸢族可是受过九天朱雀的传承，心鸢小姐您如今已有点化过的神纹，可是最有望修成神女的，哪是她这最低等的小麻雀可以比的。”

这一唱一和的贬低并没让宋晚凝生气。

她疑惑的是，即便把脑中记忆搜寻个遍，也全然不记得何时给过青鸢族传承。

见宋晚凝不出声，时心鸢摇摇头，神色越发圣洁。

“别这么说，不论麻雀还是青鸢，都是羽族。”

旋即她施舍地看向宋晚凝：“麻雀虽然卑贱，但你服侍阿琰多年也有苦劳，不如我收你为义妹？”

宋晚凝淡淡抽出手：“不必了。”

一只千余岁的小孩子，她没心情和她耍心机。

宋晚凝说完便直接走了，来到后院，本想将一池莲叶收回。

可在她动手的瞬间，却忽然看见满池莲叶的中心处，赫然冒出一朵花苞。

宋晚凝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半响，才屏住了呼吸小心走上前。

真的是花苞！

流光溢彩的花苞散发出清甜的味道，和云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宋晚凝的心跳陡然加速。

十万年都不曾开花的莲池，如今却长出了花苞！

宋晚凝顿时不敢轻易将莲池收回。

她不知它为何开花，天时地利人和，生怕稍有闪失花苞就消散了。

原本要离开的念头瞬间被打消，宋晚凝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守在此处等待花开。

甚至，在萧琰晚上前来让宋晚凝将魔后殿还给时心鸢时，她都直接点了头。

见宋晚凝爽快答应，萧琰眸底闪过一抹动容。

“你也不必走多远，去副殿就是，离我的主殿不过百步距离。”

宋晚凝却摇头：“我就去莲池边守着，不会打扰魔尊的。”

萧琰一时沉默，打量了宋晚凝许久，最后缓和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