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弛野消沉了一整天。
他破天荒地避着禾穗走,连眼神都刻意避开,仿佛多看一秒就会灼伤自己。
可到了第二天傍晚,他又踌躇着坐到正在看电视的禾穗身旁。
禾穗挑眉看他,宋弛野立刻别过脸。
更明显的是他对谢无咎的态度每次谢无咎靠近禾穗,宋弛野的眼神就会变得锋利,像是被入侵领地的野兽。
而谢无咎这个表面冷淡实则腹黑到极点的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局面。
“穗穗。”谢无咎故意当着宋弛野的面,俯身凑近禾穗耳边,“要出去走走吗?虽然走不远,但晒晒太阳也不错。”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发丝轻轻拂过禾穗的肩膀。
宋弛野手里的文件“啪”地掉在地上。
禾穗无语地看着谢无咎:“你故意的?”
谢无咎一脸无辜:“什么?“”
“你明明知道他现在”禾穗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假装看文件实则浑身紧绷的宋弛野,“跟个醋坛子似的。”
谢无咎低笑:“我只是履行职责,陪你来一趟人间,帮他了却执念。”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不过……某些人的执念,似乎比你还深。”
禾穗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的日子,谢无咎变本加厉。
禾穗飘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宋弛野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黑。
终于,在谢无咎不知道第几次接近禾穗时,她彻底爆发了。
“谢无咎!”她一把推开他,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谢无咎眨了眨眼,一脸纯良:“我只是想帮他更快了却执念,让你早日投胎。”
“放屁!”禾穗气得连脏话都飙出来了,“你明明就是在逗他玩!”
她指向不远处宋弛野正死死攥着一支钢笔,墨水漏了满手都没发现,眼睛死死盯着这边,活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大狗。
谢无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袖,突然凑近禾穗,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不觉得……看他吃醋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禾穗:“……”
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地府那么多鬼差,偏偏是谢无咎当上了阎王这人的恶趣味,简直天生就该管鬼!
……
宋弛野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公司了。
文件堆积如山,手机里塞满了未接来电,但他只是把自己麻痹在这个别墅里,和禾穗与谢无咎过着最为普通的日子。
直到安唯找上门来。
她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很多次。
宋弛野见到她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不自觉地瞥向禾穗所在的方向仿佛在害怕什么。
“弛野……”安唯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律师说你每次去警局都什么都不说,你不能这样下去……”
宋弛野沉默地别过脸,没有回应。
安唯看不到站在一旁的禾穗和谢无咎,她只看到宋弛野日渐消瘦的背影。
她上前一步,手指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袖:“我知道你恨禾穗的父母,可是这么多年了,现在禾穗也……你该放下了!”
宋弛野的指尖微微一颤。
“我愿意替你顶罪。”安唯突然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可以去自首,说一切都是我策划的……”
这句话终于让宋弛野有了反应。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安唯:“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安唯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从小学到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仇恨毁掉……”
宋弛野闭了闭眼:“安唯,好好生活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第十八章
安唯怔怔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