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手臂忽然紧紧的将他围住,季言秋下意识将手搭在了他们交错的手臂上,说到一半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这样啊。”老徐声音有点抖。

“你怎么一眨眼比我们都大了。”

季言秋听出了别扭的诗人藏在话语里的意思辛苦了。

于是,他闭上眼睛,轻轻拍了拍他们的手臂。

解决了第一个问题,还有另外两个问题没有解决。姚山一边红着眼圈一边从厨房里头掏出了季言秋都不知存在一打啤酒,相当霸气地放在桌上,对上这间公寓主人疑惑的目光,一点心虚也没有:“我藏的。”

季言秋:“……行。”

老徐很不见外地把一瓶啤酒拿到了自己身前,单手拉开盖子,活像个影视剧里最典型的落魄诗人:“你的结婚对象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个英国贵族,刚开始和他认识的时候我还把他当成花花公子,一和他靠近就浑身不自在。”那双深棕色的眼瞳中泛起了回忆的涟漪,东方人将一罐啤酒捞到自己身前,打开盖子的动作因为陷入回忆而有些缓慢,“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副情场老手的样子是装的,我稍微主动点就变成块烧红的木头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英国人?”姚山嘟囔道,“这听上去也太远了……”

老徐瞥了一眼他,看穿了老友心底的真实想法:“你该不会是想说,离得太远没办法随时随地帮人撑场子吧?”

季言秋措不及防被呛了一口酒,一边咳嗽一边哭笑不得地回应:“这你就放心吧,他不会和我吵架的。”

“言秋,虽然有点扫兴,但有时候还是要留点心眼才行。”老徐苦口婆心地说道。

季言秋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真的不用担心我你们忘记了吗?我们已经结了十年婚了。”

客厅里又忽然陷入了沉默,姚山向后仰了仰,发出了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叹息的话语:“十年啊……已经要比你认识我们的时间还长了。”

老徐的手指微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时间就像是一面不断增厚的墙,渐渐地将他们分隔开来。

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亲密吗?心思缜密的诗人并不知道答案。有一个陌生的人横冲直撞地站到了朋友的身旁,占据了对方人生中绝大部分的位置,并且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会占据更多。

啤酒罐与桌面接触的声音响起,原先还在低头沉思的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对上了一双充斥着坚定的深棕色眼瞳。

“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的。”东方人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固执,“从一开始,我就和你们约定好了。”

无论过了多久,这个约定都不会变。

……

把心结说开以后,啤酒罐里头的酒消耗的速度一下子快得惊人。不怎么喝酒的老徐先一步倒在了旁边的抱枕堆里,而酒量略胜一筹的姚山则是晕乎乎地抓住了季言秋的手,摸着他手心里头多出了好几个位置的茧,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天我们就该手牵手一起去,你哪吃过这么多苦……”

还没等季言秋有所回应,他就一头栽在了桌面上,只留下了含糊不清的一句话。

“再不济,我们也该和你说声拜拜……”

说完,他就彻底呼呼大睡。

季言秋喝得也不少,但还留有一丝清明,艰难地把两个醉成烂泥的朋友拖到沙发上躺好,随后心满意足地抱着抱枕窝到他们中间,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拉好的窗帘照到他的脸上。季言秋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刚想开口让老徐把窗帘拉上,腰间就环上了一双手。

他的爱人将头蹭到他的颈窝处,半梦半醒的喃喃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再陪我睡会儿……”

季言秋有些恍然地顺着他的力道重新躺了回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片清明,一点也没有宿醉的后遗症。

难道先前发生的那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吗?季言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