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声音有些犹豫。
“不是。”韩可宁斩钉截铁满含不屑。
周童终于找到了那条裤腿的反正,他将自己裸露在外冰凉的小腿塞了进去,心想原来韩可宁和医生是认识的。
周童穿戴整齐的站在韩可宁旁边的时候,医生还在交代:“这是消炎药,贵着那,现在外面拿金子都不一定买得到,当作你的新婚礼物了,一天三顿,一次两粒,别忘了吃。”
韩可宁倒是无所谓的拿着药:“知道了,就不谢你了,还有事先走了。”
周童就站在一边静静听他们寒暄,只有被拉着走的时候,才低低的开口没有抬头:“多谢医生。”
带着眼镜的医生倒是第一次把眼神正经的放在周童的身上,这个男人跌跌撞撞的被大步流星的韩可宁拽着向前,不过几分钟接触,他就察觉到对方的懦弱敏感,这样的人落到这韩家两兄弟手里,不知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医生又低头失笑,他把眼镜拿在手中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嘲笑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的家事,在这乱世,谁又能保证自己有个好结果。
十二
凄美地12
“长朔可算是来了,哈哈,这新婚之夜乐不思蜀,起的晚点也是情有可原,大哥说是不是。”穿着长袍的二叔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脸的狐狸精明相,端着君山银毫翘着二郎腿坐在主座左手方,不怀好意笑眯眯的看着比请安时辰已经早了半刻钟的韩可宁的兄长。
大概是成家立业,成家在立业前面的缘故,刚刚经历了成人新婚的韩家长兄,长身玉立站在晨光中,白鹤独立,展翅欲飞,一头黑丝坠在肩上成了羁绊,拉他入了尘世,身上烟火气十足。
果不其然韩可宁的父亲,这个事事偏向弟弟的昏庸胖子,舔着个比弥勒佛还要大的肚子,啪的一声将茶碗砸在了黄梨桌上:“成家了就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那你下一步是不是早早想着要分家?!”
长朔微微拱手:“儿子不敢。”
二叔那滴溜溜的眼睛一转,递了句话:“果然是成家了,新婚第一天,新妇递茶请安这事都能不来,可宁那孩子从前便是放纵惯了,连字都不肯让二叔给他取,这 大名呼来喝去的成何体统,二叔也懒得说了,只是长朔怎么今个也犯了这等小错,看来长朔是挺满意二叔给你选的媳妇的。”
长朔束手站在一旁,等着长辈说完。
二叔也是不给自己喘息停顿的机会,转头就对着坐在上堂的大哥开了口:“长朔这么喜欢新的媳妇,也是该给他放放假了,多温存几日在家歇歇,京城二爷那档子事就交给弟弟吧,弟弟定是能上下打点妥帖。”
上座韩父频频点头,觉得自己的弟弟思虑周全,言语妥帖,心疼晚辈,这胖脸上刚堆起笑来,肥肉把褶子都撑没来,眼睛都挤成了缝,这到嘴边的:“言之”有理二字还没出口,一直站在堂下不发言的人,撩起长袍下摆,直愣愣的跪下了。
长朔是韩家长孙,朔:皆从其朔。(摘自《礼记·礼运》初始之意)老太爷在世的时候都没让这个长孙跪拜过一次,成亲拜礼之时,祭祀天地皆是韩可宁,甚至外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韩家取了个男妻,还是个兄弟俩的共妻。
这个上不跪天地,下不跪长辈,中间求不着人的长朔这么一跪,实实在在的把韩父跪出了惊吓:“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长朔自胸前拱手:“儿子不孝,这韩家,怕是无颜继承了,今日我愿将韩家掌印交出,大权移交。”
座上的两人俱是一惊,韩父确实是个窝囊废,老二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正经事倒是什么也不干,从前偌大个韩家是韩家老太爷一手支撑的,两个儿子皆不成器,便把目光放在了孙子身上,孙子倒是培养的较之韩老太爷有过之无不及,除了年岁轻点压不住人外,别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好到掌印都给了,就差这么一个交接仪式在族人面前撑起来他的身份了。
结果老爷子,喜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