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二叔气的胸膛起伏,一口气上上下下的倒换,眼睛瞪的溜圆,恨不得直接生食周童一声皮肉,他本想接着这桩婚事打压老二,外出留学的先进新青年,娶了个旧时代的封建,他就算回国来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谁知道老大横插一脚,搞了个什么共妻,也怪那小姐,私奔落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连制约一下韩可遇的作用都起不到,真是废物。
名义上共妻,可他怎么有脸昭告天下,说他家长子与弟弟共娶一位婊子,让这群老狐狸看他韩家的笑话,各相掣肘之下,反倒叫韩可遇倒打一耙上了族长位,而那该死的霍乱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竟然还逍遥快活,在他韩家逍遥快活。
韩家二叔咽不下去这口气。
他都快要被这口气梗过去。
妾倒是麻溜的顺了顺老头子的背,又接了碗茶:“哎呦,老爷子还是这么大气性,气坏了可怎么办,横竖那小蹄子在我们手里,你还怕他能翻出你手掌心?”
二叔拨开茶碗:“此话怎说。”
他不接,妾也没强送,递给旁边侯着的侍女:“新婚第一日,拜见父母,祭祀祖先,他一次未到,是为不孝。蛊惑族长,沉迷玩乐,是为霍乱族群。别的不说,单这两条,让他跪个十天八天的祠堂都是轻的。”
“更何况,”她语调轻缓,吐出的烟雾丝丝绕绕,在这封闭空间凝而不散:“老二有事出门,老大明天去盘点族事,上任第一天以族长身份,断没早退之理。上面那两条,世俗礼规条条合理,只要不死,谁也挑不出我们的错。”
“教导新妇,何错之有?”
二叔虽在大宅,但后宅阴私倒是知道的不多,当下就拍着大腿乐了:“好主意,好主意,韩可遇这么看重他,我也正好给他个警 告,这事就你去办了,他母亲没有了,你身为他二婶,半个母亲长辈,教育一下他新妻也是合理有据。”
“好好好。”
妾陪着笑,却在听到半个母亲长辈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怨恨恶毒,她今年也不过三十有二,十六就委身给这个年老色衰的老鬼,时不时见一面心中爱慕的人也算慰籍,可她终究,终究,不过一个妾,半个母亲长辈。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婊子就能得到他的青睐。
周童不配。
二十四
凄美地24
“今天我要出门谈事情,可宁也不在家,你在家好好呆着。”韩可遇探了探周童的头,体温正常,而且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周童毕竟是个下地的粗人,身子底子在,从前没什么好食好饭也好好长成了如今的样子。
更何况在韩家了大半个月,哪怕多数是喝粥,可那粥也是当归黄芪,羊肉小丝,各色温补食物药材小火煨出来的,一时吃下去看不出什么,但长久下来是有健身补气的功效的,自然也给周童小时候身体里暗地的亏损补了补元气。
周童尝试的下地,除了手脚有点酸软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舒服,他恢复的倒是快,旁边的侍女机灵,在可遇坐在镜子前时,把手里的梳子塞给周童,推推搡搡地把周童推了过去。
周童短发,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是胡乱扫一把头发就算了,哪有这富贵人家这么细致的物件,那檀木嵌玉的梳子在他大手里细细小小的像个小孩子的玩具,他捏着梳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用哪两个指头。
小侍女偷偷看了一眼坐好的族长,族长看着桌面,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小姑娘眯着眼睛偷偷笑了一下,然后手把手教周童拿好了木梳:“先轻拂一遍玫瑰露水,发尾打湿就行,然后安息香脂膏揉一点在掌心,一点,在掌心搓热,揉在,”
周童捏着木梳,眨巴着眼,努力在旁边小声重复记着小姑娘的话:“把··水,打湿发尾,再揉香膏···”
韩可遇抬起了头,将头发撩到身后:“不用这么麻烦,你过来给我顺顺就好。”
小侍女识趣的退了出去。
周童握了一把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