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鹤庭稍作沉思,这就是他不想跟梁辙正面对立的原因,他们师出同门,有些地方很相似,真正的拉扯起来会极为费劲。

片刻,轻叹一声迎上阴沉逼人的目光问:

“你是在暗示瑶音行事跟太子有关?”

又是跟宥王一样的说辞,这两人可真不死心。

梁辙冷笑讽刺道:

“别告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确实没有。”

陆鹤庭回答得斩钉截铁:

“毕竟如今的帝国还不是太子殿下说了算,不是吗?而我,素来相信自己选定的人。”

如果瑶音不是被太子亲自送到他面前的话他或许会怀疑,让他们这出一石多鸟的谋划如愿。

然而,显然未来君主的格局更胜一筹。

“……”

梁辙被噎住,要论杀人诛心,陆鹤庭必定是个中翘楚,下手又准又狠。

他是第一次体验到,曾经他所崇拜对方的冷酷无情杀伐果断谋策过人,如今作用在自己身上是如此窒息的感受。

“若是我误会了什么,还望帝君见谅,若是没有,他总该体谅我的身不由己,正所谓君明而臣忠,我无愧于社稷厚望,亦没有不臣之心,自是不甘饮恨。”

陆鹤庭义形于色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怔然愤懑的人一腔怒火无处可泄。

待他走远了,楚冠宇从旁边一个马草垛后面走出来:

“先前我一直不太理解你对他的崇拜,眼下算是见识到了,父皇的顾虑没有错,你也该死心了,不要误了正事。”

陆鹤庭确实难得,但这样的人也是一柄双刃,一旦脱鞘就会伤主。

“确实……”

梁辙眼里的悲愤逐渐冷却,森森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般,咬牙切齿道:

“既然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既然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帮我,那就算了。”

楚冠宇附和:

“没有了君主的庇护,帝师也不过是一枚弃子而已,你新收的那名幕僚也是谋士之才,陆鹤庭对此事的态度和反应跟他所猜如出一辙,他说瑶音多半是被陆鹤庭关起来了,我看此事可信。”

梁辙抬手扶额:

“时灼只是根据我告诉他的信息大致推测而已……真假还得等到了南枢王城细查才能确定,我负责陆府和宫外的动静,内宫就拜托你了。”

楚冠宇眼里闪过一丝暗沉:

“放心,公主初入南枢必定会跟陆鹤庭接触频繁,这个我会安排妥当。”

想了想意有所指道:

“听乔子安说,陆鹤庭与此行带的亲卫关系非常,呵,如此看来他对慕云修的执念也非一心一意,倒是可以利用。”

梁辙眉宇轻蹙:

“乔子安的话不可全信,陆鹤庭即便纵、欲寻欢也不会耽误正事,乔子安此番怕是想借咱们之手去试探内相亲卫营的底细。”

上次之事乔子安对他颇有怨言,而他也不会全然相信那等纨绔。

楚冠宇摸了摸下巴计上心来:

“探一探也无妨,我也好奇陆鹤庭的亲卫到底有多少爬床的软脚虾,又有多少如他的贴身侍卫那般武艺高超,左右我们也带了人,何不试试看呢?”

梁辙答应下来:

“那就试。”

“哎……”

思绪飞转,楚冠宇有些意味不明的轻叹:

“被你高看的陆千岁终究也无法免俗,费尽心机得到的人也有腻味的时候。”

“……”

梁辙侧头看过来:

“一而再的,你好像对慕云修很感兴趣?”

楚冠宇语气轻佻道:

“听说南枢睿亲王世子姿容绝尘才貌无双,引无数人为之趋之若鹜。”

当然,他对慕云修感兴趣,主要因为对方是陆鹤庭的执念。

如今帝君对钦点的内相下了死令,他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