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
外面渐渐安靜下来,有人进来将地上绑着的几名刺客带走,周俨那几人瞥了一眼,但没说?话。
定?国公?看到周俨半晌没言语,末了摆摆手,让其他?人都出去。
他?站到周俨面前?,面上一派冷然?,周俨放开祝琬,跪下行礼,“国公?爷。”
陈明之盯着他?冷哼了声,“叫我什么?”
周俨沉默了瞬,垂下头开口?,“外公?。”
“起来吧。”
老人用方才下人送上来的绷带裹缠手腕上的伤口?,祝琬看到便上前?去接过手,仔细帮着包扎。
“陈毓,也是你?”
“……是。”
周俨如?实道。
他?心中清楚,这并不?是一个坦诚的好时机,跟着祝琬回定?州时,他?并不?打算暴露身份。
可方才他?进到定?国公?府,看到一些人鬼鬼祟祟的不?对劲,抓了其中一个出去问话才知道定?国公?这边要出事。
他?到这边时,正是祝琬往外公?身后扑过来的时候,想也没想他?便出手,用掌心挡了刺向她的那柄剑,剑锋刺破他?手掌,仍是落在祝琬肩上,而后她也见了血。
若他?再?晚些过来,她还不?知要伤得多?重。
“念念,你先回去,我与你兄长有话要说?。”陈明之望着周俨,沉声说?道。
祝琬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外公?稍有些严厉的目光,终归是没开口?。
外公?不?知道这期间她和?周俨之间发生的事,不?想她知道太多?反受其害,但她其实早就已经陷在这纷亂漩涡之中了。
祝琬沉默地看了眼周俨,转身离开书房,园中这会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安宁,方才她从外祖父书房出来时,室内的陈设也已经有人换上了新的,此刻的国公?府中丝毫不?见一丝乱象,她沿园中小径回到自己的院落。
从溪川寺回城时遇见的刺客在她后腰处伤了一道口?子,刚刚替外公?挡那一剑,肩上的这道伤稍微深些,但这会她有点没心情,随意自己缠了一下,拢上衣衫坐到窗牗前?,外公?知道她爱琴,这边也特意为?她准备了。
她试了试音,片刻后琴音倾泻,月儿初升时,言玉进来为?她燃起几盏灯,又退下了,并没打扰她。
祝琬说?不?上自己这会是为?何事,但就是心思烦乱。
她素来是最怕疼的,现下却连肩上那样深的一道剑伤都无知无觉。
她其实心中并不?觉得一定?要忠于君主,忠于那个至高无上位置上坐着的那个人,爹爹教?她明辨是非,从不?是迂腐的忠君,她们祝氏忠于的是心中的良善和?公?正。
这几年朝中多?有藏污纳垢之处,爹爹早有不?满却无力施展,对于皇室,她本就心有微词,见过太子之后,更对这位未来的储君心中充满质疑。
然?而纵是天家德行有亏,那些枉顾生民性命、挑起战乱的谋反者便是正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