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祝琬心中惊疑不定,反倒踌躇起来。
她有些摸不准这人的目的,一时间也不大敢开口,生怕因自己的多言招惹祸端。
正想着,陈毓抬手?提住她后?腰處的衣衫和系帶,提气纵身将她帶离那處血腥气久久不散的临时刑场。
再度被这人拎着穿风而行,祝琬竟有些没脾气。
这个姿势于她而言是极其難受的,他将她腰间和衣襟处的余量盡數攥紧,好端端的衣衫便箍在身上,相当于她身体的重量全然落在腰间被勒起的位置。
上次被这般提着过几处低矮的房顶,私下里她腰间青紫一片。
这一次也不知道这人要拎着她去哪,感觉竟比前次还要久。
可雖是难受,她也不会同?他讲。
她大概知道这人为何偏偏每次都这般待她。
自第?一次见到他,他同?她接触时便没有过直接的触碰。
或是用他的那柄刀,或者用旁的什么,左右都是间接的,虽然谈不上什么礼貌,可也确是算不得冒犯。
祝琬微微側头?看?他。
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死的冷漠样子?。
若是京中的那些想方设法同?她搭话的世家子?同?他易地而处,断然不会似他这般淡然。
眼?见他单手?以刀鞘劈断一处延伸至她面?前的树枝,没让那玩意划到她的脸,而后?低头?朝她横过来一眼?,像是在无声质责她的心不在焉。
祝琬默默转开头?。
许久,她被陈毓放下。
她捂着胸口暗自平复,原本她在方才那边便隐隐有些欲作呕的不适,这会被晃荡一路,更是觉着头?晕眼?花。
正难受着,眼前递过来一只酒壶。
她怔愣一瞬,抬头?望过去,陈毓垂眼?正瞧着她,一脸的不耐,见她没接,便将那酒壶径直扔给她。
祝琬下意识接了,而后?便开始后?悔。
她接它做什么,任它掉地上后让他自己去捡便是,自己这么顺手?又是何必。
“喝几口你会好受些。”一旁陈毓淡声道。
他朝她瞥一眼?,又道:“酒壺是没人用过的,喝不喝随你,只不过我耐心有限。”
“……”
这是觉着她在无端耽搁时间?
祝琬站起身,她确实很不舒服,不知为何,一呼一吸都好像还萦绕着方才的血气。
她看?着手?中的酒壺,实是觉着,若他有心杀自己,方才在营地里也不过是一刀的事,着实没必要费这般波折。
想着,她打开酒壺,仰头?往口中倒了几口。
这般动?作,对于任何一位出身高贵的京中小姐而言都是有失体统的,可偏偏她做出来了,一举一动?还透着说不出的飒落。
酒香清冽,入口辛辣,但几口入腹,那股一直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不见了。
她是有几分酒量的。
从前在相府,祝洵时常会让她在府中小酌两杯。
说是她出身相府,注定要参加好些宴会小集,若是滴酒不沾,说不定反而会置身危险之中,便是不生害人之心,也不可不防小人。
是以虽然知道这酒烈性,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但这些私密旁人从不知晓,她往日在京中便是没醉,也会学着旁的贵女那般,一杯下腹便已面?露醺然。
她将酒壶扔回到陈毓的怀里。
“多谢将军。”她轻声道。
“将军带我来此,不知是有什么话想说?”
陈毓将酒壶收好,却没应声。
这里是禹州北侧的一处地势和缓的山峦,正隔在他临时营帐和禹州主城之间。
山崖边杂草丛生,迎客松弯遒繁茂,傲然的姿态瞧着至少已有百年?。
自山间放眼?平视,正能瞧见禹州城内的街市巷道。
月未眠、日未升的熹微晨色里,若是京城,此时街上定然已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