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地跟在他旁边,无论他打算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她打定?主意,既不多看?,也不多问。
但……
祝琬坐在装饰堂皇的禹州城内最大的酒楼雅间里,侧边是半掩的轩窗,屏风后是抚琴的雅侍,面前的红木长桌上,林林總总地擺了一大桌的餐食。
她实是没?理解,望向一盤坐着的陈毓。
“你到底要做什么?”
“用饭。”
最后一道汤上桌,陈毓看?了眼,转头对她道:
“在荒郊野岭睡草席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子了,再将就几日吧。”
整这么一出,莫不是就因?为她一时口不择言,说在他那?还不如?在梁王府?
祝琬怔愣着盯着面前的一大桌子盤盏碗碟。
确都是清淡好下腹的餐食,也确是丰盛。
这可太丰盛了。
祝琬偏过头看?他,正要开口,门再度被敲响。
她循声望去,小侍女举着托盘进来,红着脸轻手轻脚地放下几套衣衫。
陈毓皱眉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等那?侍女退下来,他起身走过去,一一检查过后,拿到她的旁边。
“回禮。”他淡声道。
“什么回礼?”
祝琬不明?所以。
她没?送过他什么礼物?,哪里需要回礼。
“我接受了你在山上对我的道歉。”
他定?定?看?她一眼,“这些,算是我的回礼。”
第25章 025 “替我尝尝。”
实则在相府时, 祝琬的?衣食用度也都是格外精心的?,若仅仅只是一桌丰盛的?筵席、几件精致的?衣裙还不?至于令她?如何动容。
但?她?確有几分愣神,实在是当下的?情形太过莫名。
她?目光落在陈毓的?面?上。
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好像带她?进?禹州城、来到?这她?也没看到?名头叫什么的?飞阁流丹之所, 又是擺席又是赠衣的?, 于他而言不?过是随意消遣时间。
就像京中那些无聊至极的?贵胄世家子。
可祝琬分明知道他不?是。
她?看向面?前的?筵席, 光是粥粗略看了眼便瞧见十来种,点心的?样式有几种看着有点像是仿京中那几间有百年字号的?几个铺子做的?。
另一侧應是禹州特色的?药膳, 幼时总来给?她?瞧病的?那位王太医,也曾教过她?小厨房的?厨娘药膳的?做法。
正中的?湯盅被蓋着,也看不?出是什么湯。
看完席面?, 她?看向一旁陈毓拿过来的?衣物?。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她?此时此刻確是非常需要一套干净的?衣裙。
她?身?上的?这套在他那临时大营里的?草席上躺了好几天,裙擺甚至还有被人?蹭上的?血印子,她?实打实難受得?不?行,只是……
祝琬一件件拿起又放下, 最?后?看着这些或是藕粉或是杏黄的?衣衫沉默下来。
这些颜色的?東西, 自她?十歲后?她?就很少再穿了。
虽然?不?是不?能穿吧, 但?就是不?怎么喜欢。
况且她?还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到?底为什么会有现在这么一出啊!
沉吟良久,仍理不?出什么头绪, 祝琬看向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一声不?吭的?陈毓。
“陈大将军, 你可知道,若是在京中你此番行事会被如何想?”
陈毓拉上窗格, 转回身?走到?她?对面?坐下。
“我为何要管旁人?如何想?”
“哦,不?管旁人?如何想,只是想送我这些東西?”祝琬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
她?的?话令陈毓渐渐拧起眉, 不?冷不?热地瞥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