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直接被皇帝指派来做东宫的太监总管,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没再多说,点头哈腰着退下去办了。
沈持意却还觉得不放心。
他思量片刻,又挥手喊来乌陵:“我怕贵妃宫中不安全,东宫的人马既然都是母后亲自筛过一遍的,肯定都是信得过的人。你帮我点一些不忙的,都送去贵妃宫中伺候。还有东宫府库里,好多给我补身体的药材补品,有剩下的能给贵妃用的,也都送过去。”
“乌陵你也去,那些太医还不如你让我放心,一定要盯好裴妃,不论是进出贵妃府中的人、随身此后的下人,还是细枝末节的吃穿用度,一切都必须仔细把关,切莫让任何可能伤害到她腹中胎儿的事情发生。”
……
舟湖中央,景亭之下。
徐掌事笑着说:“太子殿下吩咐手底下的人带着禁军去抓人,还派人去裴妃宫中看护,一通忙活,眼下裴妃娘娘宫中不仅有她自己的人、陛下和皇后娘娘派去的人,甚至还有大半个东宫的人。”
她拽起袖沿,拎着壶把,轻巧为亭下坐着的妇人和公子斟茶。
“……如今裴妃宫中,莫说是苍蝇了,就算是蚂蚁,恐怕进殿也得查一遍。”
皇后听着,抬手掩袖笑了笑:“本宫还担心这孩子上了裴妃和苏阁老的套,听闻消息就立刻命人去东宫把他召来,想对他言明厉害。没想到还是本宫多虑了,这孩子果然不是传闻中的草包,大智若愚,自己便看穿了一切。”
茶香袅袅,风荡而来,烟波送至男人身侧,为他环上一层缥缈。
他端坐喝茶,好似和舟湖景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那藏在青烟下的双眸闪过一瞬不屑之色,随着茶香飘动的嗓音却清雅平和:“太子殿下心善,苏阁老和裴贵妃失算了。”
“本宫提前命人召他过来,倒是让他白跑一趟了。”
楼皇后话音刚落,舟湖入口小径处,身着青绿长裘的青年便正好缓步而入。
他面色白得厉害,不知是天生的白还是久病的白,在天光之下远远望去,像是画里的朱唇星目的悠然少年。
可已是三月的天,这少年怀中还抱着个暖炉,身后更是簇拥着好些个宫女太监。宫人们的目光全都一刻不停地落在这位小殿下的身上,生怕他一个不留神便出事。
他就这么众星拱月地走在景亭前,眉眼弯弯:“母后。”
皇后挥退宫人,“太子,进来坐吧。”
“族兄也在呢。母后怎么今日如此着急喊我?”
沈持意刚吩咐完魏白山和乌陵处理裴妃之事,便不明所以地被皇后宫中的宫人喊来舟湖。
他走到亭子里,左看一下楼轻霜,又看一下楼明月,最终还是凑到楼轻霜身边坐下这样离那人腰间的香囊近一点。
拿不到,但他可以多看几眼,争取多看些细节以备赝品。
楼皇后命人给他斟茶,说:“本宫担心太子中了苏裴合谋之计,急着把太子唤来。没想到是本宫多虑了。太子应对得相当漂亮。”
沈持意眨眼:“……昂?”
苏铉礼传话东宫的事情办得这么不隐秘,半天不到的功夫就连皇后和楼轻霜都知道了?
苏裴合谋?
什么叫合谋?
苏铉礼不是还想害裴贵妃吗?
他抬眸看向皇后。
皇后却好像以为他知道,笑而不语。
他只好再看向楼轻霜,露出了学渣求救的目光。
楼轻霜本就不待见他这个太子,好似没瞧见他的目光一般,淡然抿茶。
他眼珠子转来转去,看向皇后,又看回楼轻霜,实在没招了,对着楼大人跋扈道:“楼卿没什么想说的?难道苏裴之事,楼卿不知晓?”
他知这人不喜轻佻,当着皇后的面,稍稍低头,凑上前,笑着问他,“还是知晓却装作不知,欺我这个东宫坐不稳呢?”
君臣礼义,饮川公子又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