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

嬷嬷高兴的开口,提着水倒进沈裳平常洗漱用的盆中。

“陶嬷嬷!你没走吗?”

沈裳的身影嘶哑,看着这位沈母从江南带过来的陪嫁嬷嬷,恍惚间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陶嬷嬷自沈母难产生下沈宁去世之后,就深居简出,沈裳以为她前几天就被萧景遣散出府了。

陶嬷嬷打好热水,拧干帕子的手抖个不停。

看着沈裳身上青青紫紫的於痕和额角的伤口,眼眶发红,抬手擦擦快要溢出的泪水。

“小姐,自从夫人走后,老奴就发誓要好好看着你们成家立业……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

沈裳忍住心中的酸涩,接过嬷嬷手中的帕子,轻轻地在脸上擦拭着。

刚放下手中的帕子,沈裳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阳光透过水雾形成一道道光柱照在门口来人身上。

沈裳眯眯眼睛,来人竟是春桃!

她瘦弱的身体后面背着一个用草席裹着的小小身躯,踉踉跄跄地跨过门槛。

“小姐……我带小少爷……回家了……”

春桃的声音嘶哑。

沈裳目光从春桃的脸上一道她背上的草席。

草席滑落的一角,露出来一张熟悉的脸,她刚刚还在梦中见过的脸,是阿宁!

小小的人儿在春桃背上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只是脸色有些青白,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渍。

沈裳脑子宕机,呼吸一滞,看着这一幕,心脏越跳越快,像是要冲破胸腔。

前几天还抱着自己叫姐姐的弟弟,此刻安静得可怕。

“姐姐,你一定要快点来找我……”

沈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颤抖着手从春桃背上接过沈宁冰冷的身体。

泪水大颗大颗地落在沈宁的脸上,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

这里本该是暖呼呼的。

阿宁总爱用软乎乎的脸蹭她的掌心,撒娇要糖吃。

手指滑落到脖颈,这里本该跳动着活泼的脉搏。

每次她讲故事时,阿宁都会仰着脖子咯咯笑,血管一跳一跳像只欢快的小鸟。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阿宁死了!

“啊!”

沈裳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将沈宁紧紧搂住。

她弓着背,额头抵在弟弟冰冷的额头上,浑身颤抖想风中残叶。

“姐姐,我给你留了最大的桂花糕,最后一块了!”

“姐姐,我以后也要和哥哥一样当大将军!”

“姐姐,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记忆里的声音越欢快,怀中的身体就越冰冷。

“小姐……少爷给您的信……”

沈裳顺着春桃的手指的方向,掰开沈宁的手。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她给他的糖,糖下有一张的皱巴巴的纸。

沈裳拿出纸看着,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哥哥……姐姐……还有我的玉……佩……”

字迹戛然而止,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断。

沈裳连忙从怀中掏出三人的玉佩,三块玉佩摆在一起,玉佩上的图案好像拼成了一个字。

沈裳喃喃自语。

“炎……”

第七章

沈家堂上多了一口小小的棺材。

沈裳和陶嬷嬷跪在堂前,沈裳眉心微蹙,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玉佩上这个“炎”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小姐,谢大人,萧大人和二小姐到了。”

陶嬷嬷站在堂外向沈裳通报,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