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生得美貌动人?,亦在谢大人?调查此案出了不少力,下?官死?不足惜,若是如此佳人?香消玉殒,实在令人?叹惋。”
谢枕川唇边笑意愈发明显,只是深不见底的墨眸中笼着一层暗色,教人?看不分?明。
他收下?那纸供词,“冯大人?多虑了,本座观你脸长?肤厚,颈粗且短,一看便是长寿之相。”
既听得“长?寿”二字,冯睿才哪里还?察觉得出他语中讽意,立刻大喜过望道:“那下官便静候佳音了。”
谢枕川“嗯”了一声?,又道:“先前那纸供词还存于濯影司狱中,听闻冯大人?近来夜不成眠,不如随本座一同去取,今夜定能高枕无忧了。”
冯睿才先是点头,很?快又谨慎起来,“只是最近应天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下?官若是光天化日进了濯影司,旁人?看了,还?不知多少流言蜚语。”
谢枕川等的便是他这句话,“的确不该污了冯大人?的清名,好在今日倒还?有些闲暇,冯大人?不如换身便服,遮掩些许,再随本座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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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睿才乔装打?扮后,一路左顾右盼,跟着谢枕川一路进了濯影司驻应天府的据点。
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濯影司据点一向极为隐蔽,谢枕川却连个?弯儿都?不绕,毫无顾忌地带着他朝据点内部走去。
冯睿才跟着转过影壁,心里忍不住嘀咕:莫非他真把我当?自己人?看了?
才犯完嘀咕,两人?便穿过了庭院,谢枕川又带着他下?了暗道,往牢狱去了。
暗道幽黑狭长?,谢枕川不紧不慢走在前面?,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冯睿才小心翼翼跟着,明明是大夏天,心中却无端冒出一股寒意。
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说谢大人?,不就是换个?供词,咱们非得亲自来此么?”
谢枕川步履未停,凉凉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莫非冯大人?想要假手于人??”
冯睿才立刻噤声?了。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火光,一座座逼仄的房间紧密排列着,厚实的石墙密不透风,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唯独顶上有一个?小窗开着,隐隐透进去一点火光,分?不清日夜。
冯睿才看得心中毛发毛,又连忙快走了两步。
谢枕川带他来到一间石室前,按动墙上机关,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构造极为简单,一桌一椅,还?有一个?高高的柜子,只是整个?儿被黑布蒙住,看不清里边装的是什么机密。
桌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摆着一只乌木匣,匣中装有薄薄一叠纸,每一页都?有鲜红的手印。
冯睿才一边将手印同自己带来的供词作对比,一边粗略地看了看内容,见里边十句里有五句都?带了自己的名字,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憋出一句,“……简直是胡说八道。”
谢枕川不置可否,抽走了他手中的原版供词,平静道:“冯大人?既已确认无误,还?请手书一封,着人?把解药送来。”
冯睿才看着他,自以为是地笑了,“谢大人?莫不是以为仅凭这几张纸,便能换得解药吧?”
谢枕川淡淡开口,不怒自威,“一半的解药,你便可带着供词离开此处。”
冯睿才在心底算了算,半年功夫,也足够此事尘埃落定了,大不了自己告老还?乡,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过逍遥日子,任凭谁也拿自己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