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天衣无缝。

只是《阳春》曲调愈急,指法?愈险,再往下弹,只怕难以维系。

谢枕川在垂花门处顿住脚步,低声朝南玄道:“去取‘回雪’来。”

“回雪”是当朝制琴名家齐崖大?师的先师所制玉箫,通身白璧无瑕,其音清越空灵,若流风之回雪,故以此得名。

梨瓷拨弦动作愈快,几乎要?在弦上拨出残影来,就连琴案上熏炉也被袖风带得明灭不定。

她原本是任情恣性、随遇而安的性子,今日却难得起了不服输的念头,除却为?了替外祖、滢表姐,还有阎神医正?名,也有一分是为?了自己?。

弹到第五段,那根将断之弦仍然未颤半分,其余六弦犹自铮铮,有如碎玉倾盘。

只是梨瓷的脸色更白了些,鼻尖已沁出细汗,指腹也勒出红痕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箫声,起初低低应和,似随春风入夜,润物无声,其后又陡然清亮,与琴声相合,而且好像知道她断了哪根琴弦似的,巧妙掩盖第三?弦遗漏之音。

听?着越发谐美的乐声,褚萧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随手招来一名侍女,朝箫声传来的方方向扬了扬下巴,“那是谁的院子?”

侍女战战兢兢答道:“那是世子的停云馆。”

怪道自己?不喜欢这丝竹之音。

褚萧和磨了磨后槽牙,将手中瓷瓶握得更紧了。

“本王要?去那里?歇息,送一壶碧玉春来,”他?指了指园中西北角的那一处花架,沉吟片刻,露出一个莫名的笑来,“对了,还要?一碟樱桃毕罗。”

那侍女不明就里?,只能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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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曲韵渐入巅峰,却闻琴箫二音一反常态,箫音激昂似高山坠瀑,琴韵反倒愈显悠远,似壑舞回风,非但不显违和,反倒将这曲《阳春》演绎出空前绝后的新意来。

琴萧和鸣,二人的表演宛如天籁,一曲终了,仍觉余音绕梁,院中一片寂静,久久未有人言。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弹完了此曲,梨瓷轻舒了一口气,从琴案前起身,静待众人评判。

只是不知奏箫者是何人,自己?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