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平安着陆,而初次驾驶木鸢的?梨瑄便没那么幸运了。

他乘的?木鸢在空中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弧线,绕着大相国寺转了一大圈,大概是借了同样的?风,最后也回到?了后山,甚至落地时也同样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侧风掀翻,木鸢翻滚着栽进了一棵树上。

梨瑄整个人倒挂在树梢上,晃荡了好一会儿,除了脚踝轻微扭伤,时不时有些疼痛外?,竟奇迹般地毫发?无损。

作为习武之人,这点伤痛自然不在话下,他利落地解开绳索,纵身跃下,不仅没有恼怒,眼中反而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这木鸢用来载人还是有些危险,但是用来从高处运送货物,倒是可行。

梨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忽略脚踝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然而很快,他就遭遇了比侧风更大的?冲击。

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那高挑的?男子手掌可疑地停留在女子胸前,而他的?妹妹竟浑然不觉,双手还捧着对方的?脸颊。

他立刻忘了自己的?腿伤,健步如飞地冲上前去,大喝一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梨瓷闻声抬头,将手举得更高了些,笑靥如花道:“哥哥,你也回来啦!”

谢枕川手里是刚拆开的?绳结,一脸坦然……不,道貌岸然地看着自己。

梨瑄的?脸色变了又变,快速地补充一句,“见我?受伤了,也不知道来搭把手。”

梨瓷正好拂下自己身上的?绳结,连忙跑过去搀扶道:“哥哥,你没事吧?”

方才还没事,现在有事了。

“哥哥的?脚踝好像扭伤了,你扶着一点。”梨瑄虚弱地往妹妹身上靠。

梨瓷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关?心道:“是不是被风吹的?呀,我?们的?木鸢方才也差点被风掀翻了。”

梨瑄自然不愿告诉妹妹自己是如何一头扎进树里面的?糗事,只?是不甘心地瞥了一眼谢枕川,还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自己摔了,这人就能安然无恙?

谢枕川此时已解开所有绳结,从容走?来。

他打量了下梨瑄的?伤势,看出伤不重,便微微笑道:“梨公子第一次乘这木鸢,不过一点皮外?伤,已经?极为了得了。”

梨瑄阴阳怪气道:“自然比不上谢大人运筹帷幄,见风使舵的?本事。”

谢枕川笑而不语,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与?他计较。

梨瓷扶着哥哥往前走?,又朝谢枕川担忧地问道:“哥哥的?伤重不重啊,用不用敷药?”

“虽是小伤,到?底伤在关?节处,不可大意,”谢枕川正色道:“前边有位刘道人的?伤药很是灵验,梨公子不如在此稍候片刻,我?去买来。”

梨瑄不愿承他的?情,大手一挥道:“不必劳烦,我?自己过去看看。”

三人来到?后殿偏僻处,只?见一张太师椅孤零零地摆在角落,各色药瓶杂乱地堆在竹筐里。刘道人懒洋洋地躺在椅上,连吆喝都透着敷衍,生意也寥寥。

梨瑄略有些狐疑地皱眉,谢枕川不会是故意唬自己买些上不得台面的?药,落下病根吧?

刘道长?见了来人,也不起身,只?是摆摆手,下意识地推卸责任,“药物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梨瓷软声道:“道长?,我?们还没买呢。”

刘道长?眯起眼,将三人仔细打量一番,正要说话,谢枕川已经?扔下一锭银子,言简意赅道:“跌打损伤药。”

眼见了这么大的?一锭银子,便是刘道长?也有些动容,他接下银子,从竹筐中翻找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来,“敷在伤处,若是小伤,三日便好。”

梨瑄半信半疑地接过了,瓶中是草绿色的?药膏,敷在伤处便觉一阵清凉,疼痛缓解了不少。

他重新?振奋精神,连脚伤都似好了大半,又要拉着梨瓷去将那木鸢买下。

回到?大殿先前的?摊位里,木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