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瀑自山石缝间泻下,在洞底汇成一小处山涧,水面如镜,天光云影映入其中,别?有?意趣。
谢枕川在石桌旁站定,顺着那处孔窍往外看。
梨瓷站在他身侧, 石洞内凉意沁人,时?有?清风穿洞而过,拂来草木和忍冬花香的清气,她却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燥热从心口泛起?。
大约是自己太紧张了。
假山外已有?人声由远及近传来,梨瓷听不大清说者?身份, 也踮脚凑近那孔窍去看。
那处孔窍很高, 她根本看不见, 有?风再次拂过,带来的却不是花草清香,而是一缕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茶香。
梨瓷微微偏过头, 看到的是他清晰凸起?的喉结,修长的脖颈被雪白的右衽交领束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
好热。
她想?起?来自己今日的衣裳便是右衽交领,怪不得这么热。
只是该从何处解起??
离得近了,先前还隐约的茶香就分明?起?来,仍旧像是被蜜望调和过的滇红,醇厚的茶韵裹着绵绵甘甜,在不为人知的石洞里绽开层层叠叠的香馧。
她伸手?去寻系带,眼神却落在那段比白缎更为干净细腻的脖颈处,看到靠近喉结的地方有?一小块湿痕。
咬一口,似乎能够透出蜜望的甜香。
假山外的对话还在断断续续地飘来,梨瓷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心头燥热已经开始与理智拉锯,两日前服过的汤药似乎让身体产生了耐性,非但?没?有?让她好受一点,反而保留了神志,更为清醒地感受痛苦。
谢枕川这才察觉出梨瓷的异样,平日里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被一层迷蒙的雾气笼罩着,脸颊也泛起?两团不正常的酡红,似天边冶艳夺目、燃到极致的晚霞,娇艳欲滴却又透出一丝病态。
梨瓷紧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道:“恕瑾哥哥,我好像又要变小狗了。”
这幅模样实在可爱,若非她已经将?自己交领处的系带拆了一半,应当会更乖巧些。
看出是“三分春”的药性发作了,谢枕川自然不会计较,甚至配合地伸出手?来,示意她饮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