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上挑,深色的瞳仁犹如泛着莹润水色的墨玉,眸中流转的微光好似初春化冻的山涧,沉淀着令人心颤不?已的温柔。
或许是那个缠绵的吻让她心中也有了灵犀,此刻竟难得开窍了,双颊的胭脂水色渐渐燃成了红霞,睫羽轻颤,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枕川总算满意了,在?心中迅速地盘算了一番,连声音也透出愉悦,“阿瓷先前?不?是说?要带我回家用膳么,我差人算过了,后日是个吉日,届时便?登门拜访令尊令堂,如何??”
“用膳还要挑日子么?”梨瓷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谢枕川低笑一声,修长手指将她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不?紧不?慢地逼婚,“若只是偶然为之,自然不?必;但毕竟是要经年累月地叨扰,总该郑重些。”
梨瓷怔了怔,随即睁圆了眼睛,哪怕先前?已经有了铺垫,此刻仍然不?敢相信,唇瓣也不?受控制地微张着,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惊喜之中,结结巴巴道:“真?、真?的吗?”
谢枕川并非一时冲动,甚至早已谋划周全,此刻见到梨瓷眸中熠熠生辉,眼角眉梢都透出喜悦,心中更是豁然开朗。
与那双灿如星河,耀如日月的眼睛比起来,原先的顾虑便?成了固执,百年之柄也不?过是白驹过隙,虚名浮利早已化作尘埃。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谢枕川声音沉定,一字一顿,却没忍住贴上她的脸,语气亲昵得近乎撒娇,“那阿瓷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有,”知道自己有求于人,梨瓷便?也蹭着他的脸,毫无阻碍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净明寺求过的签文啊?”
谢枕川微微扬眉,有些意外她提起这个,笑道:“自然记得。”
明珠令容有淑质,归逢佳偶贵满堂。
原以为是招摇撞骗,原来竟是天赐良缘。
他不?信鬼神,此刻不?由得也虔诚起来,“阿瓷可是想去还愿?”
梨瓷点点头,又摇摇头,微微皱着鼻子,“还愿自然是要还的,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只是……”
她长睫低垂,似有些心虚,便?拉着谢枕川的衣袖,将自己在?观音面前?祈愿,若是觅得佳婿,愿令他茹素三月,日日为菩萨焚香祈福之事说?了。
谢枕川沉默了一瞬。
她倒是会安排,慷夫婿之慨,难为菩萨居然也愿意听?。
梨瓷睁着水汪汪的圆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与恳求,让人不?忍心拒绝。。
“好吧,”谢枕川终是因她让步了,大发?慈悲道:“不?过是茹素三月,我做便?是了。”
“不?是三月,”梨瓷期期艾艾地补充,软声道:“是文殊菩萨、观音菩萨、普贤菩萨、地藏菩萨,每个菩萨都要茹素三月。”
……
然后是更为长久的沉默。
谢枕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没那么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