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闻言大笑道?:“哪里?是酒酸?是你?心里?酸吧,你?看?人家谢修编,喝了一整坛都面不?改色。”

谢徵又饮了一杯,依旧沉默不?语。

那分明是他的青梅,分明是他的身份,分明是他的姻缘……明明是自己应得的一切,却尽数错失了。

明明是醇厚辛辣的酒液,于他而?言,却寡淡如白水一般,远不?及心中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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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川今日也破例饮了不?少酒。

满堂宾客都能看?出来濯影司指挥使今日心情?极佳,纷纷上前朝他敬酒,他亦是来者不?拒。

谌庭也端了酒杯过来,他是最知道?谢枕川对梨瓷心意的,但见他当真?愿意入赘,也实在有些动容。

他真?心实意敬了他一杯,嘴上却不?饶道?:“好你?个?谢二,当真?是闷声?发大财啊。替梨姑娘物色了半年赘婿人选,合着是毛遂自荐是吧?”

谢枕川同他举杯,含笑不?语,像是默认了他的说辞。

谌庭喝了一口流霞醉,半真?半假地叹道?:“不?愧是百金一坛的流霞醉,若是能日日得饮此杯,我也愿意入赘啊。”

谢枕川斜睨他一眼,“你?倒是想。”

谌庭厚颜无耻地点了点头,“一开始吧,的确有些拉不?下?脸,但如今有你?以身作则,又觉得也不?过如此嘛。”

他凑近了压低声?音,胆大包天地同谢枕川玩笑道?:“看?在你?我是发小的份上,打个?商量,让梨姑娘纳我做小呗,这聘金好商量……”

话未说完,谌庭就在谢枕川“你?前脚进门,我后脚便将你?发卖了”的危险眼神中讪讪住口了,换了个?话题道?:“我是同你?玩笑的,不?过那位,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朝大皇子?的方向努努嘴道?:“我看?真?有人上赶着做小呢。”

谢枕川微微抬眸,眼神冰冷如霜,凉凉道?:“痴心妄想。”

很快,“痴心妄想”的褚萧和便端着酒杯过来了,他连祝贺新婚之喜的场面话都懒得说,径直将酒盏往前一送,道?:“少见谢大人饮酒,不?想竟如此海量,本王敬你?一杯。”

“殿下?谬赞,”谢枕川勾了勾唇,婉拒道?:“微臣不?胜酒力,只怕再饮两杯,便要醉了。”

“那可不?行,”褚萧和有意为难道?:“本王手中这杯酒,你?喝还是不?喝?”

谢枕川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稍一抬手,便有侍从拿了两坛尚未开封的流霞醉来,不?疾不?徐道?,“既然殿下?想要尽兴,不?如换这个??”

褚萧和眼底精光一闪,心中暗忖:谢枕川平日里?甚少饮酒,定然没有自己能喝。

他本就存了灌醉谢枕川的心思,此刻正中下?怀,径直拎起手边那坛酒,掀了封泥道?:“请!”

两人对饮间,立刻便有人拍掌叫好。

一坛酒下?去,谢枕川冷白的面容渐渐染上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