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中间那名男子,声音里透着猜忌,“这位难道便是‘北阎王’阎朋义?既然答应出诊,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谢枕川依言取下箬笠,露出那张有些骇人的脸来,就连方才的掌柜也吓了一跳。
他?拱了拱手,声音比褚萧和更为沙哑,“不过略通医术,不敢借师父之名招摇。在下是师父的首徒阎杜仲,这位是师妹阎茵陈。”
梨瓷也取下了面衣,露出脸上的疤痕,她并未福身,亦是拱手行了礼。
众人心中莫名生?出惋惜之意,此女?虽然肤色黯然,单看那双眼睛,仍然觉得是个美人,那张脸就未免生?得令人失望了,再配上那道红疤,甚至有些有碍观瞻了。
谢枕川所?报的两个名字并非他?杜撰,褚萧和亦差人打听过阎朋义名下几位徒弟,只是他?们都?甚少出山,只知姓名,不知长相,今日一见,真是不如不见。
“还不快将面衣戴上!”
褚萧和语气厌恶,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意,也瞬间明了两人为何?要遮面容,如此丑陋,的确是为“北阎王”阎朋义丢脸。
成功惹得了褚萧和的厌恶,梨瓷长舒一口气,重新戴上了面衣。
核验了二人身份,褚萧和这才拍了拍手,身后的随从立即捧出一只鎏金嵌宝的匣子,即便夜色昏暗,已然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见如此阵仗,那掌柜的与徐半夏皆露出惊叹之色,谢枕川却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紫参禀天地?元气,性属乙木,主升发之气,应同气相求,以木藏木才是,以金匣来盛,反倒伐其生?气,只会破坏药性,若是这紫参千年来皆是如此保存的,便是神?仙也难救,公子还是请回?吧。”
褚萧和有些讶异,这千年紫参在母妃那里取得时,的确是用木匣盛着的,只是他?嫌弃那匣子老旧才换了。眼前这人一眼就能看出关窍,倒真有几分本事。
他?稍稍收了先前的轻蔑,“阎大夫误会,这匣子今日才换的,算是付给?你们的诊金,参紫应当无损。”
那随从得了示意,将金匣打开?,里边盛着一株近乎小儿臂粗的人参,乌中带紫,隐有人形,只是参须损了一大半,又盛在金匣之中,显得焉头焉脑的。
舒展乌中已经泛出紫痕描写一个的千年人参……似乎有了灵性,状态不如先前木匣中好。
众人第一次见这样几乎修出灵性的人参,满室寂静,惟有谢枕川仔细打量着参体,唯恐那金匣损了药性,见无大碍,紧绷的神?色这才稍稍放松。
一行人移步去后院的药房,里边药铡、筛箩、药碾等器具一应俱全,桌上已经摆着一个药箱,醒目地?放了好些药材。
褚萧和今日特意带了一名精通医术的随从,看出那药箱里除了有先前那药方里所?提及的寻常药材,又多?出了几样,大约是炮制千年紫参所?用,他?又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居然是海螵蛸、绿萼梅、血玉胆、冰魄雪莲这等珍稀药材,不由得惊叹出声。
这些虽不及千年人参珍贵,却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药。不管这“阎杜仲”医术如何?,至少是下了血本,大皇子给?的那诊金,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够。
他?凑到褚萧和耳边低语几句,褚萧和闻言,脸上戒备之色渐消,反倒觉得这“阎杜仲”还有几分识相,若能收为己用,倒是个难得的人才。
梨瓷方才也认过了这些药材,自然知道是为自己解毒所?用,虽然早知谢枕川的计划,她此刻仍不免紧张地?攥紧了衣袖。
谢枕川却已经面不改色地?开?始赶人了,“这药材难得,炮制秘方更是师门秘术,不得外传,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许是那随从美言在前,褚萧和竟然难得地?爽快地?同意,虽然挥退了其余随从,自己却留在此处,坚持要亲眼看着。
谢枕川深知褚萧和性情,便也见好就收,一时之间,药房内只剩下四人。
炮制药材的过程繁杂而漫长,“阎杜仲”手法娴熟地?处理着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