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水汽。

即便这般随性,他周身容貌气度仍旧优雅矜贵,此刻眉目间褪去了平日的锋锐,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反倒透出几分温润如玉的宜室宜家之感。

梨瓷的眼神微微有些?发愣,这才起身跪坐在?榻上,伸手抱住了谢枕川的腰,又将脸埋进他衣襟间蹭了蹭。

谢枕川被她蹭得低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等得无聊了?”

梨瓷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烫,她对自己一个人看《求嗣秘要》之事只字不提,只是避过?他的眼神摇了摇头。

谢枕川目光扫过榻上明显比平常高出半寸的瓷枕,不动声?色地将食盒搁在?边几上,取出一只青花莲瓣纹莲子碗。

碗身玲珑,不过?和平日里的茶盏差不多大,清新而?醇美的气息扑面?而?来,梨瓷甚至有些?分不清那是糖蒸酥酪的味道,还是谢枕川身上未散的水雾与淡香。

她正要伸手去接,谢枕川却已在?她身侧坐下,以银匙舀了一勺酥酪,喂到她唇边。

梨瓷就着他的手,咬住汤匙,轻轻抿了一口?。

细腻柔滑的酥酪一入口?中,立刻便如雪般化开?,醇厚的奶香浸润在?舌尖,紧接着是恰到好处的清甜,这里边不知搁了什么糖,不算甜,但是很香。

这么小的碗,这一汤匙,便已经去了一小半了。

她不舍地含住银匙,舌尖轻舔,似乎想要尝出那饴糖的味道,连一丁点都舍不得浪费。

见她这般模样,谢枕川眸色微暗,指节并未用力,只是极轻地往外抽了抽汤匙,嗓音在?夜色里低哑了几分,“急什么,还有呢。”

梨瓷含糊应了一声?,松了口?问道:“恕瑾哥哥,这酥酪里边搁的是什么糖呀,好香,是糖桂花么?”

“是栀子蜜,”谢枕川凝视着她张合的粉嫩唇瓣,“香而?不涩,只需少许,便甜香四溢。”

说是一点点,不仅酥酪只有一点点,连蜜糖都只有一点点,可梨瓷却觉回味无穷,忍不住仰起脸,唇瓣微启:“还要。”

“好,都是你的。”谢枕川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他这么一说,梨瓷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又无法拒绝到了嘴边的酥酪,待咽下这一口?,才软声?道:“恕瑾哥哥,你也吃。”

“无妨,阿瓷自己?吃便是,”谢枕川将碗盏和汤匙都递给她,像是不经意般从?瓷枕下取出那本《求嗣秘要》,“这书怎的在?此处,阿瓷看?过?了么?”

梨瓷还未来得及仔细品味口?中酥酪味道,就已经紧张地咽下去了,她顾不上惋惜,赶紧道:“不过?看?了一点儿,都是一些?民间传言,胡言乱语罢了,恕瑾哥哥不必当真。”

白玉一般的手指搭在?书脊上,却并未着急翻开?,谢枕川有意逗弄她,“我看?那济世堂确有几分本事的,既然是祖师爷所?撰,想来不是无稽之谈,我再仔细看?看?罢。”

“哎……”梨瓷还没有想好理由阻拦,谢枕川已经翻开?了那《秘要》,而?且他并不像自己?一样按部就班地细读,只将前面?三卷匆匆扫了几眼,径直停留在?了第四卷。